“你都給了我,為什么還跟你有關系?”
段宴秋的表情終于有了些許變化,他將銀行卡放在桌上,似猶豫了一會才說道:“我只給了你二十萬,就算要還,也只需要還二十萬就夠了。我又不是高利貸。”
“十年就是銀行貸款也不止這點吧。你知道十年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生個孩子能打醬油了,是個女團都出道了,是個植物人都蘇醒了!”
佟春夏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哽咽。
想到過往種種,她就覺得有一種強烈的委屈和不甘心沖上了腦門。
段宴秋驚愕了好一會兒似乎才緩過神來,他的聲音沉沉,卻有波動,“你到底想說什么?”
佟春夏甕聲甕氣卻又擲地有聲道:“我想說,如果刑法允許,我想把你從36樓推下去。”
段宴秋又愣了一會兒,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像是染了霧氣一般,讓人看不清情緒,“佟春夏……你這樣是犯法的。”
這是很多年后,佟春夏第一次從他的嘴里聽到他再念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如水擊石,清冷又低沉,仿佛壓抑著什么。
與夢境中他的聲音完全重疊。
“段宴秋,我問你,這些年你跑哪兒去了?”
“英國、美國、香港、日本、新加坡。”
“為什么改名字?”
“怕麻煩。”
春夏紅了眼睛,“這么多年……你有沒有找過我?”
段宴秋鳳眸微瞇,身體往桌椅后背輕輕一靠,薄唇輕啟,一字一句卻有千斤之中,“沒有。”
佟春夏愣住了。
她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記悶拳,突然心里所有的悲傷和憤怒在此刻都卡在喉嚨里。
她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帶著一種不甘,“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段宴秋琥珀色的眸子里浮起點點水霧,他的思緒似乎有些飄遠了,聲音也帶了一絲感傷,“往昔之事,不可追已。”
佟春夏的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只為他那句往昔。
她是往昔。
不可扭轉無力回天的往昔。
她臉上浮起一抹苦笑,“段宴秋,對于你來說,我是往昔。可對于我來說,你是從前和現在。我說句很矯情的話,無論你是怎么想的,這十年里,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也曾去英國找過你,我曾無數次的想象過你現在過著哪種人生,你會不會也偶爾想起我。可是我怎么也沒有想到,你我再見,會生疏冷漠成這樣。”
段宴秋轉過頭來,他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他的眼睛很美,是深邃的雙眼皮。他的眉眼很好看,生活給了他磨難,留在了眉眼之間的憂郁之中。
“佟春夏,你一直都很偏執,你知道嗎?”
佟春夏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