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春夏看了一眼身側的段晏秋,唇角一抹笑,“某個人說要回顧青春。”
陸清歡酸溜溜道“老公就老公唄,還某人早點回來”
佟春夏掛了電話,身邊的段晏秋湊過來,鳳眸微瞇,視線落在她手機的屏幕上。
某人說話像是從牙齒縫中蹦出來一樣,“你還有個老公”
春夏看著屏幕上存的陸清歡號碼,她連忙解釋道“這是陸清歡,她自己備注的,跟我沒關系。”
“那你改過來。”段晏秋說完干脆自己奪過了她的手機,慢條斯理的將陸清歡的名片備注成了一個“不怎么熟的一個人”。
然后他還很體貼的把自己備注名改成了“全世界我最愛的人”。
佟春夏哭笑不得。
“對了。”段晏秋看著她,似斟酌了一會兒,“要不要去你二嬸家看看”
春夏臉色一頓,半晌才抿唇,“算了。”
段晏秋握著她的手,明顯察覺她身上明顯變低的氣壓,問了一聲,“怎么了我記得你二叔家對你還不錯。”
“其實也沒什么”春夏嘆口氣,“就是一些小事,我之前不是漫畫被抄然后賠了我一些錢嘛,我就給佟南在城里買了套房,我覺得要給佟南一點壓力,所以只付了首付。后來我聽到二嬸背地里說我應該給他付全款,說我不懂事。”
春夏抿唇,說不上是笑,還是生氣,“其實有的事情,你不說我也會去做,佟南還不上貸款的話,我也不會看著不管。但是二嬸這么說,我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
“我承認二嬸對我挺好的,讓我在她家白吃白住,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但是我就是那種,無法親近起來的感覺,內心充滿了寄人籬下的不安感。我記得小時候吃香蕉,佟南總是最先選的,我回家比較晚,留給我的都是發黑發爛的。”
春夏聲音輕輕,帶著一絲悵然,“就是很多小細節,她讓我清楚的擺正自己的位置,隨時隨地提醒著我只是一個借住在她家的親戚。我更不應該期望她用像對待佟南的態度來對待我。而且她好的時候很好,壞的時候什么難聽的話都能說,我覺得越是親近的人,越要控制自己的脾氣,不應該拿尖銳的一面對著自己的親人。”
“我心里覺得很受傷,可是我又知道自己根本沒資格感覺受傷。因為她既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對我好。”春夏垂下腦袋,聲音沙啞,“我想了很久,決定還是不折磨我和她了。她反正也不怎么希望看見我,以后每個月我按時打錢,她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照顧就行了。”
段晏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他看著她的背影,小小的一團,卻又格外剛強。
無論他們曾經遭受過多少磨難,如今他們已經組建了一個新的家庭,他們不再獨立世間,那些風雨和苦痛湮滅成灰。
他伸出手,落在她頭頂,“就算這世上沒有人愛你,還有我。”
他湊過身子,夜風吹拂,撩起她耳邊的發,他從后面抱著她,將她完全環繞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ioveyou。”
春夏偏頭,剛好撞在他的下巴上。
女孩子眼睛亮亮的,很是嫌棄的說了一句,“肉麻。”
段晏秋咬她耳朵,唇角帶笑,吐氣如蘭,“我以后每天都跟你說。”
春夏在精誠的駐場很快就要結束了。
歡送會也開過了,同事們也告別過了,剩下的只是走一下流程。春夏工作早就交接,也述職結束,這兩天只能在辦公室里摸魚。
好在徐明芳為人相當大氣,甚至還私下跟她說如果沒什么事情可以回去休息。
可是春夏覺得在家太過無聊,加上段晏秋的房子特別大,她一個人住在小樓里竟有些害怕,只好每天來辦公室里摸摸魚,順便陪段晏秋吃飯。
眼下,辦公室所有人都去樓上跟陳琛開會了,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坐了沒一會兒,電話就尖銳響了起來,劉秘書那頭亂成一團,說話又急又快,“佟小姐,出事了,快去27樓會議室”
春夏一驚,“怎么了”
劉秘書那頭已經小跑了起來,喘得厲害,“剛才有個鬼鬼祟祟的陌生人到辦公室跟徐總說了什么,徐總臉黑得可怕,現在人去了27樓會議室,說是兩個人打起來了”
春夏臉色一變,來不及多想,扔了電話就往27樓跑去。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春夏一出門下意識的往上一看,就看見27樓的玻璃窗前堆了很多人。
許是整個大樓得到了風聲,員工們一時間全都無心工作跑了出來,每層樓都人聲鼎沸交頭接耳,一時之間熱鬧得像是要下班。
有人拿出手機,對著27樓的玻璃窗在拍攝,還有人在打電話,一臉興奮的呼朋喚友。
精誠地產的兩大高層在辦公室動起手來,無論是什么原因,這件事情必定很快發酵。
春夏一面乘電梯往上,一面腦子里想著兩個人為什么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