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方才說出“**一刻值千金”的趙姓郎君,眾人齊刷刷看向他,他咳嗽兩聲,慢悠悠開口,“炎字拆開兩個火,一火是燈一火是燭,燈燭同是亮堂堂。”
“好!”
有“**一刻值千金”在前,此刻他能對出這個令,眾人不禁為他叫好。
趙姓郎君得意起來,一撩衣擺,慢慢坐下。
他下首坐著的便是余月亭,眾人目光移到她身上,見她生得白凈清朗,想來也是個飽讀詩書的小郎君。
她又是新來的,至今還未開過口,眾人眼中滿是期待。
“說呀!”
“說呀!”
眾人急不可待,催促著。
余月亭驀地站起身來,昂首挺胸,雙手背后,朗朗開口。
余月亭朗朗開口,“二字拆開兩個一。”
她掃了一眼眾人的神情,眾人滿是期待,胃口被她吊了一半,“繼續說呀。”
方鴻呷了口酒,也滿是期待地看著余月亭。
余月亭硬著頭皮大聲說道,“二字拆開兩個一,一個烏龜一個鱉,龜鱉本是同一色,同樣都是王八綠!”
“噗!”
方鴻嘴里的酒還未入喉,一下噴了滿地,臉色鐵青。
“哈哈哈哈——”
眾人笑聲幾乎要掀了房頂,“王八綠,這個比千金**還厲害!”
席間眾人不乏文人墨客,紛紛搖頭,“粗俗、粗俗不堪。”
明府憋著笑,對余月亭說道,“這位小郎君,你這令行的……非罰你喝下這一壺才行。”
余月亭撇撇嘴,“我好不容易想出這么一個。”
溫衍提著酒壺過去,恰好聽見她這聲嘀咕,無奈地搖頭笑笑,“余兄,你這令……想出來還不如想不出來。”
崔都知言笑晏晏,盯著余月亭看了一陣,對明府說道,“明府大人,小郎君初來,沒有玩過,不如小女代她行一令,如何?”
明府捋捋長須,微微點頭,“可。”
崔都知凝神想了想,“砳字拆開兩個石,一石是砂,一石是礫,砂礫同是土中來。”
明府微微皺眉,“此令合規,但卻不夠出彩,席間可還有哪位愿代這小郎君行一令?不然這一壺今晚可免不了了。”
眾人抓耳撓腮,實在是想不出來。
顧云安悠悠飲盡杯中酒,站起身來,“我愿代小郎君……”
余月亭一把抓住顧云安的衣擺,“你愿代我受罰?”
顧云安朝她笑笑,毫不留情地將衣擺從她手中拽出來,“代你受罰?這可不是我的職責所在。”
明府聽見,高聲問道,“這位小郎,你要代其受罰嗎?”
顧云安輕笑,“不是。只不過我恰好想到一令,愿說與諸位共樂。”
眾人笑了,“別又是什么‘王八‘綠吧?”
顧云安不答,淡淡開口,“朋字拆開兩個月,一月下霜,一月下雪,霜雪欺月白,漫天皚皚色。”
眾人一愣,“好令、好令啊。”
余月亭想想自己的“王八綠”,再念念他的“皚皚色”,有些羞愧,只恨沒有好好跟先生學習,如今倒教底下人比自己還厲害,如此以后怎拿得住他?
但看看悠然坐在席上與眾人談笑風生的顧云安,忽而反應過來,這人好像從沒有把自己當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