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鋪子一看,一處綢緞鋪、一處糧食鋪、一處雜貨鋪,皆是蕭條,真真是門前冷落鞍馬稀。
青州的鋪子、宅子、田地是余德堯早年間盤下的,后來也抽不出空來打理,鋪子、宅子空著也不行,索性將全權交給了原先那曹管事。
不是自己的買賣,自然也就不上心,終日變著法撈錢,三個鋪子都只是維持而已。
余月亭總算知道為何父親眼都不眨地就將青州的產業全撥給了自己。眼下三個鋪子的生意沒做起來,便是虧,也虧不到哪里去。
真是好生意人啊。
陸挺將賬本遞過來,余月亭擺擺手,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情況。
青州本地最大的綢緞莊是祥芙莊,自家的綢緞莊無論是成色、價格還是名氣都比不上,自然吸引不了人。
余月亭伸手摸了摸積了灰的布匹,對陸挺說,“低價處理了吧,再這么放下去,非要讓蟲蛀了不可。”
雜貨鋪也是一樣,并沒有半點優勢,青州群山環抱,僅南面有條河道,水患頻發,水路不通,陸路又極難走。雜貨鋪若是能收進些外地的新奇玩意兒,興許還有點用。
現下無非是賣些本地的山貨及日常用品,這種鋪子每隔十步就有一個,并不稀奇。
但是山路崎嶇,進出不便,想來那曹管事更嫌麻煩,不愿意組建商隊搜集外地新奇貨品。
“這個也關嗎?”陸挺問道。
余月亭點點頭,“我手上本錢有限,拿來做這兩樁生意不合算,只是維持著鋪子不倒著罷了,沒什么意義。”
余月亭一直惦記與霍碧霄的賭約,她向來爭強好勝,從不愿認輸。自進了青州城盤了賬面之后,知道靠這幾處鋪子是掙不了錢的。
心中就一直盤算著拿手頭的錢做個什么買賣,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
本錢有限,來前路上又花了不少出去,縱她一向是個手散的,為了贏這賭局,也不得不好好籌劃一下手里的錢該如何花了。
眼下這幾個鋪子開著就是賠錢,進貨、鋪貨,哪一樣不要本錢?賣不出去又要積壓在鋪子中,本錢收不回來,照樣又是一筆虧損。
眼下來說,實在是不劃算。貨殖之道,有舍才有得。
余月亭輕輕嘆了口氣,一行人朝糧店走去。
糧鋪也沒好到哪里去,糧米倒是都是上乘的好貨,就是來客寥寥,小伙計杵著下巴在柜面上打瞌睡。
俗話說得好,米面糧油乃是民生之本。
若這些個必需品都賣不出去,那可就真是有貓膩了。
余月亭捧起手中晶瑩剔透的米粒,“咱們鋪子里賣多少?”
小店中的主事張奎忙不迭地答道,“去年是歉年,收成不好,斗米五錢。與外頭各大米鋪都是一個價。”
“五錢?太高,鶴州尚且只賣四錢。便是收成再不好,也沒有這個賣法。如此誰吃得起?”
余月亭將手中的米倒回去,皺眉說道,“重寫價牌,今日開始斗米四錢。”
“小郎君……”張奎欲言又止。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