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眼神相對,默契地將戲演下去。
王啟東坐在主案上見兩個少年視若無睹,自顧自地喝酒說笑,不時朝堂中指指點點,臉上一副嘲弄的表情,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何曾受過這等折辱,伸出手掌朝余月亭翻了一翻。
顧云安輕輕拍了余月亭一下。
余月亭反應過來,眼前一亮,立馬開口將他的話截住,“王大掌柜果然有氣魄,這便翻了百倍。好!就依大掌柜之言,賭注萬兩!”
“胡說!”
閽侍開口喊道,“我們家主說的分明是千······”
“住嘴!”
王啟東斥道,君子一言,猶如千金一諾。這余家小郎把話說在前頭,自己若要改口,賭注只能比萬兩高,否則傳出去臉面何在。
王啟東招招手對管家輕蔑地說道,“你準備好,記得十日后找小郎君收錢。”在青州地界上與自己賭,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慢著!”
余月亭開口止住。
“怎么?小郎君后悔了?”王啟東挑眉問道,冷笑一聲,“若是現在怕了,后悔還來得及。王某人我從不強人所難。也是,明擺著的結果,小郎君沒必要孤注一擲。”
余月亭輕笑,“王大掌柜誤會我的意思了。既然是賭,總得有人見證吧,不然這光是你我悶聲打賭,卻沒旁人知道輸贏,那有什么意思。”
她又想玩什么花樣?
王啟東微微蹙眉,不過任她怎么鬧,也翻不出自己的手心,索性看看這毛頭小子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樣。
如此一想,王啟東隨意擺擺手,“小郎君是客,自然聽小郎君的。想必小郎君心中已然有合適的見證人人選了吧。”
“王大掌柜心思細膩,猜得不錯。如若王大掌柜不介意,我想請馬隊的劉總領前來作為見證人。王大掌柜意下如何?”余月亭笑瞇瞇看著王啟東。
見王啟東臉色微變,余月亭知道,自己賭對了。
那日在茶館中,那馬隊頭子看著自己目露兇光,但聽人提及王啟東時臉色更是鐵青得難看。
這兩人不是有怨就是有仇,王啟東這般好面子,一旦他輸了,不消自己費力,這劉總領自然會將消息傳得滿城風雨。
王啟東在青州如此囂張,挫一挫他的銳氣也好。
“怎么?是有什么不妥之處嗎?”余月亭一臉無辜不解的模樣。
王啟東朝管家揮揮手,“去!叫明元來。”
管家道了聲是,不一會兒領來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十分孱弱,臉色蠟黃,不時咳一兩聲。一雙眼睛葡萄一樣,十分機靈,他進堂來拱手依次對眾人拜禮,口中恭恭敬敬地喚著“阿叔“。看上去聰明有禮,十分謙和。
王啟東臉色也難得松動許多,揮揮手,小男孩笑著跑上前與王啟東坐在一處。
王啟東親手剝了荔枝喂給他,又耐心地囑咐莫要將核吞下去。
余月亭看著小男孩與王啟東親近的樣子有些疑惑,這難不成是他的孩子嗎?
可二人眉宇之中半點相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