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月亭笑道,“多虧了溫兄為我護送映南先生到潯州,此去潯州雖說不遠,但途經的黑石頭山卻不是個善地。溫兄不僅有俠義心腸,更有膽色,換了旁人,也沒幾個做得到。”
“衍兒,此事怎么從未聽你說過?”溫梅山面色軟和了些,看向溫衍,眼中多了幾分贊許。
溫梅山一向認為溫衍不學無術,素來對他嚴厲,何曾有過好臉色,更罔提贊許。
現下忽而聽得父親語氣軟和下來,溫衍先是一愣,繼而有幾分不好意思,搔搔頭道,“主意不是我的,我也就做了這么一件小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哪里值得拿到父親面前一說。”
溫梅山微微點點頭,算是應了一聲。
適逢鋪子中的主事進來議事,余月亭起身行禮告退。
溫衍也相陪著出去,笑容滿面,“青圓老弟,你可不知道。我阿爹平時惜字如金,聽說了你與王啟東打賭之事,連問了我好幾回呢。”
余月亭眨巴眨巴眼,嘴邊梨渦淺淺,“看來這王大掌柜人緣不好,溫阿叔也看不過眼了。”
余月亭忽而想起,忙問溫衍,“溫兄,今日令妹可在府上?”
“在府上。蘭玨自幼不愛出門,就愛在家讀書寫字。一年到頭也出不了幾回門,上回上巳節去踏春,還是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她哄出去的。”溫衍無奈地笑笑,眼中卻滿是寵溺。
“怎么?青圓老弟找蘭玨有事?”溫衍問道。
余月亭有些不好意思,“上回上巳節不留神得罪了蘭玨妹妹,昨日社日得了個小玩意兒,今日正好前來給蘭玨妹妹賠罪。”
“賠罪倒是言重了,我這就差人將她喚出來,王啟東這事她也聽我說過,對你好奇得很,終日纏著我問呢。今日你正好過來,她定然開心得很,就讓她當面問問你。”溫衍一面說著,一面使家中仆子去喚蘭玨。
“青圓老弟你第一回來我家,晚上就在家中吃飯,新來了個京都廚子,有幾樣小點做得不錯,你嘗嘗。”溫衍笑著說道。
“好。那我可要敞開肚皮吃了,溫兄可莫要心疼。”余月亭也不與他客氣,與他逗趣道。
溫衍朗聲大笑,“青圓老弟你這個小身板,大風吹來就能刮去似的,你才能吃多少。”
兩人笑著,溫衍帶著余月亭在外宅逛了一圈。溫府修繕得頗為別致,小橋流水、曲徑幽深。
不像旁的富商大戶之家一般富麗堂皇,反倒有幾分書香之氣。
想來這溫梅山也是個儒商,自然看不上王啟東那副暴發嘴臉。
兩人說笑著,溫衍忽而想起來,向余月亭問道,“今日怎么不邀云安兄一同前來,人多也熱鬧些?”
余月亭撇撇嘴,這顧云安愈發過分了,半日未見了,有事也不知道說上一聲。
難保又是去找那個什么樂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