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衍近來剛學著執掌家業,前段時間聽說鬧匪賊鬧得厲害,溫梅山便命他親自帶隊去城東、城西接了幾回貨,故而官軍出城剿匪這事他是知道的。
見眾人靜靜聽著高文臺唾沫橫飛地說什么“血戰到底”“殊死搏斗”之言,他不禁搖搖頭笑了。
余月亭見狀,湊過去壓低聲音開口向他問道,“溫兄因何而發笑?”
溫衍抱臂冷哼一聲,“我笑這高文臺真是生了一張巧嘴,明明是官軍素日散漫慣了,都沒走到那黑石頭山就讓前去探哨的山匪發現了,三下兩下打得落花流水。
到了他嘴里居然就變成為了百姓殊死搏斗的英勇前鋒了!這嘴皮子真是厲害!”
余月亭一聽這話來了興趣,兩人悄悄溜出人群,找了個沒人的角落低聲交談起來。
余月亭向溫衍問道,“溫兄方才所言是真?”
溫衍聳聳肩,“自然是真,官軍出城那日我也正好在城東,不一會兒就見他們夾著屁股灰溜溜回來了。”
說著溫衍笑了起來,對余月亭道,“按賀明府這脾性,若是剿匪還不鬧得人盡皆知,巴不得青州城人人都知道。青圓老弟,你知道為何此番卻如此安靜,許多人都不知道有剿匪這回事嗎?”
余月亭也笑了,個中原因自然不難猜到。
她淡淡笑著開口,“想來是打了敗仗臉上無光。”
溫衍憋著笑,“不止是打了敗仗,此事若傳出去,只怕是官軍的臉都要丟到外祖家去了。”
溫衍來了興趣,眉飛色舞地說與余月亭聽,“那日我出城正好瞧見一隊官軍灰頭土臉地從東邊回來,遠遠望去為首有匹高頭大馬,渾身烏黑鬃毛,跑得飛快。
遠遠只見馱著一個白白的東西過來,天色有些暗,那東西格外顯眼。我還想著莫不是官軍繳了什么好東西回來,便留了心,閃身躲在樹林中看著。”
“哈哈,那溫兄可看清了?到底是什么東西?”余月亭把玩著腰間的玉佩問道。
溫衍撫掌大笑,“我不細瞧還好些,走近細細一看,才瞧清楚,那馬上馱著的哪里是什么東西?!”
溫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按著肚子笑說道,“分明、分明是個被山匪扒了褲子的官軍!那官軍被牢牢捆在馬背上,一個白花花的屁股露在外頭,哈哈哈哈!”
余月亭噗嗤大笑出聲,所幸溫衍不是喝茶吃飯時說的,否則可就失態了。
兩人笑得肚皮發酸,溫衍一面比劃一面說道,“若是這幅模樣進城被青州城百姓瞧見,那衙門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啊!”
余月亭也憋不住,捂嘴笑個不停。
溫衍回頭看了一眼口若懸河的高文臺,嗤笑一聲,朝余月亭揚揚下巴,“青圓老弟,現在你知道我為何笑了吧?”
余月亭回頭看了一眼衙門口黑壓壓的一眾人群,不敢大聲,臉憋得紅撲撲,笑著點點頭。
溫衍逗趣道,“你別說,馬背上那人,倒是挺白的!”
溫衍瞥見余月亭粉嫩嫩的臉蛋,突然想起方鴻昨日說的話,忽而想起余月亭是個姑娘家。
趕緊閉了嘴,暗罵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