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鴻拍著胸脯說道,“我就不會變。”
他有些不屑,揮揮手道,“有權之后又能怎樣?用權生錢嗎?有那么些錢又能怎么樣?不外乎是美女、美酒、錦衣玉食,這些東西才是所謂身外之物,也就痛快那么一陣,過了也就過了,沒有就沒有,也不見得日子就活不下去!我不愛這些東西,必然不會變。”
余月亭搖搖頭,笑了笑,“權力二字哪兒有那么簡單。”
“權力能帶來的不只是金錢,更是自由。”
方鴻有些不明所以,“自由?”
余月亭笑了笑,看看自己的雙手,攤開手抬頭對方鴻正色說道,“別人的自由。權力能將他人攫取在手中玩弄。”
余月亭猛地上前,伸手掐住方鴻的脖子,“權力就像這只手,能扼住人的咽喉。能讓人生,也能讓人死。”
她松開手繼續說道,“自古以來,那么多人醉心權力,并不只是沖著錢來的。要得是可操縱天下的掌控權,可操縱他人命運的自由。”
余月亭伸手整了整方鴻的衣領,笑笑道,“依我看來,懂得節制手中的權力,比獲得權力要令人敬佩得多。”
溫衍接話道,“人人追逐權力,恨不能人人都當皇帝老子操縱天下,又怎么會有人愿意節制?”
余月亭笑笑,“有吧,或許權掌天下也沒有咱們想得那么開心。”
溫衍大笑道,“那怎么不開心,萬里河山全是自家的,要什么有什么。”
溫衍壓低聲音向兩人問道,“若有機會讓你們當皇帝,你們想做什么?”
余月亭想了想,“我不愿意。”
“為什么?”方鴻問道。
余月亭仔細想了想,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想要得太多,當皇帝滿足不了我。”
“哈哈哈哈,你還真敢說。那你倒是說說,你都想要什么,居然當皇帝都滿足不了?”
余月亭掰著手指說道,“那可多了,什么長生不老啦、長命百歲啦……”
“得得得,你這愿望當皇帝還真不夠,只能上海源寺多燒幾炷香,祈求上蒼保佑多活幾年了。”溫衍無奈地笑道。
三人一句說笑,很快走到茶館。
剛進茶館,眾人唰地圍攏上來,七嘴八舌地向余月亭問道,“怎么樣?”
“怎么樣?”
“賀明府怎么說?這匪到底剿不剿?”
有個年長些的掌柜神色肅穆,上前來向余月亭問道,“少年人,明府大人沒有難為你吧?”
這老掌柜這么一說,眾人才反應過來,早晨人人退縮,不敢出頭,是這看上去年歲還不大的小郎君解圍。
于是改了口風,紛紛關切地問道,“是啊,是啊。小郎君,你沒事吧?”
余月亭微微一笑,這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自己主動替眾人出頭,在眾多掌柜面前留了個好印象,如今行商做買賣靠的就是人脈。
若自己要在青州開錢莊的分號,勢必要先博得眾人的好感與信任。
這年頭的人,命可以給你,錢可不會輕易給你。
更何況青州是個小地方,許多老掌柜保守得很,對錢莊不信任,寧愿在庭院中挖個坑將銀子埋進去,也不愿意放在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