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心中吐槽,這個人十分擅長公關個人形象,不論是謝之遙、莫飛還是他的下屬們,說起他對自己的好,那可是一個風吹花落淚如雨。但實際上,他根本不愿意和自己交心。
對于和莫飛的過往,他只字不提。
問他蕭菲飛的究竟,他語焉不詳。
和他討論HW的案子,他三緘其口。
進了家門,李洛悶悶不樂地去了陽臺的藤椅上,打開電腦發郵件。她一餓就會血糖低,血糖低了就會脾氣差,這是涂世欣泣血總結的。
林穆見她全然不提照片的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愿細談,還是根本就忘了,只能在她身側坐下,也開了電腦開始工作。可是平常看起來流利順暢的行研報告,現在他完全讀不進去。
林穆現在意識到,自己費盡心機把她騙過來,最后坑的全然是自己。從下午開始,他就被她折磨得沒個安寧。
他側過頭往陽臺外望去,天不再落雨。黑絲絨般的夜色里,烏云遮月,密密實實的。可是星星依舊零零碎碎地閃著光,等著月亮出來。
他轉回頭來,忽然發現李洛正看著自己。她一臉茫然地問:“你剛才來電話什么事呀?”
林穆有些緊張,下意識地吞咽,解釋道:“謝之遙和我說,門口有一個信封……”
“哦對。剛才馬利容要來,我先把謝之遙打發了,又把照片收起來了。夠意思吧?”李洛反應過來,笑著走去書房中取了信封過來遞到他手里,又重新坐回藤椅里抱著膝蓋。
林穆看著她,她的神色云淡風輕,并無波瀾。她沒有主動開口,仿佛并不覺得這照片很重要,而是安靜地思慮著其它事情。
二人就這么沉默了兩分鐘。
“李洛。”
“林穆。”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李洛忙道:“你先說。”
林穆盯著手里的信封,手上的動作有些猶疑。她如此鎮定,是完全沒看到信封里的內容,還是說已經看到了,但是根本不在乎?
她如果像剛才電梯里的那個女人一樣哭哭鬧鬧,好歹也算是個態度吧?但是她既沒有主動提起,也未曾來質問一句。
一陣苦楚像冰水般侵漫過心頭。她現在對自己竟是這般無心?就連些許嫉妒和小性子都吝于給與?
他垂下目光,倘若真是這樣,也挺好。這念念于茲、輾轉反側的日子,著實不怎么好過。
陽臺上的風帶著潮意吹來,蕭瑟微涼。又是一陣沉默。李洛突然打了個噴嚏。
林穆問她:“進去吧?外面涼。”
“那怎么行?我花了這么多錢搞的市中心夜景,”李洛大手一揮,指向陽臺外的萬千燈火,“以后除非狂風暴雨、海嘯臺風,不然晚上我都坐這兒。”
林穆看著她,總算笑了笑。
“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可以回避。”李洛見林穆糾結了半晌,決定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