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抬手拉住了她,“我沒什么想瞞你。”
李洛低下頭,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
他怔了一怔,收回了手。
沒再猶豫,他取出信封里的東西,放在桌上。如謝之遙所言,里面有好多張照片,厚厚一沓。
李洛再次審視著這些照片。
第一張是在某個屋頂庭院酒吧,從遠處約翰漢考克中心模糊不清的輪廓判斷,這里是芝加哥。林穆坐在吧臺邊的高腳木椅上,右邊貼坐著一個白衣白帽的女孩,側倚著桌面柔媚地看著他。女孩的側臉隱約可見,是盛雪兒。
第二張是在T行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們西裝革履。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停在路邊。林穆的背影清晰可辨,正從右側車門上車,盛雪兒跟在他身后,依舊是白衣白帽,微卷的黑色長發扎著低發髻。
剩下的照片內容越來越親密,也越來越不堪入目,他們二人牽著手下車,在江邊擁吻,還有個別在林穆的車里衣冠不整、熱火朝天的瞬間。
這些照片,李洛已經看過一遍了,沒什么意思。
她轉過頭去看林穆。他凝眸時的神色淡漠沉著,仍是不動聲色地翻閱著照片,神色沒有任何起伏。
但他的眼底分明透著幾分狠戾,融在凜凜夜色中,目似深潭,冰冷而逼人。李洛覺得壓迫感鋪天蓋地,照片翻過的聲音極為刺耳。
她咽了咽口水,正想開口勸說,林穆忽然站了起來,將照片盡數收回信封里,拿在手中徑直往門口走去。
她趕忙起身跟在他身后,拖鞋都沒趿上,急匆匆問:“你去哪兒?”
“洛洛,我明天再和你解釋。”林穆的語氣風平浪靜,但換鞋、拿車鑰匙、伸手開門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說著就走了出去。
他步子邁得很大,李洛倉促地跟著他出了門。
“林穆,”李洛覺得走廊內的空氣悶得密不透風,急著去拽他,“你要去找誰?你要去調監控嗎?”
林穆腳步不停,按下電梯按鈕,目光下移至她的雙腳,微微皺眉:“回去把鞋穿上。”
李洛看著頭頂液晶屏上的數字慢慢向上爬來,13,14,15,心中焦灼萬分。可是自己又完全拉不住他,只能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你是不是想去找周詩亦?”
林穆看了她一眼,沒有否認。
“你聽我說,”李洛擋在電梯門前,深吸了一口氣道:“這肯定不是周詩亦干的。不是他陷害你。”
林穆瞇著眼看她,語氣凜冽,“你倒是很了解他。”
他說話又是這般陰陽怪氣、話里有話,好像自己非得袒護周詩亦似的。李洛覺得心口堵了一大團棉花,盡是委屈。胃里也是翻江倒海,十分難受。
但事情緊急,她不便與他解釋,而是和他冷靜分析后果:“你不要沖動,你肯定是誤會他了。而且你現在去得罪他有什么好處?之后云畫的項目怎么辦?其他事情怎么談?”
“云畫?”他笑了,嗤之以鼻:“你放心,組里跟這么個項目,綽綽有余。”
電梯門開了,李洛急切地伸手去拉他,“你為什么偏偏認定就是周詩亦干的?你怎么就和他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