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景色再次不斷向后倒退,商鋪和高樓被矮房和樹林漸漸取代,很快周圍又是大片的水田和茂密的樹林。
周詩亦的闡述條理清晰:“她當時有三個處理辦法。下策是含含糊糊、似是而非地給我一個答案。我知道這是行業常規操作,根本不會買賬。她反而失去了一個和客戶建立信任的機會。”
車已經駛入竹落藝術集合村。白墻黑瓦,竹葉搖曳,渾然一幅水墨畫。
蔣元捉著領口扇風,聞言暗自點頭。很有道理啊,他都知道的行業操作,周詩亦肯定也知道啊!
“中策是表明她站在我這一邊。這個回答的好處是能暫時把我糊弄過去。但長期的壞處有兩個:首先,我終歸不會太相信她。她才和我共事多久?憑什么決定越過甲乙方關系,直接上升到個人關系?其次這會導致我們更加質疑她于亦舟的忠誠度。她今天選我,明天會不會又選擇林穆?”
蔣元自然沒有想得如此曲折,但他聽到此處,立馬附和:“那肯定不能啊,太愚蠢了!你一追,脊梁就彎了,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嗎?”
周詩亦開了車窗,吹進來的風帶著些微涼意,拂面而過。竹落的風里挾著雨后的青草味,清新而不甜膩。
周詩亦點頭:“所以上策就是直接告訴我,她的信托職責在亦舟,而對我的付出源于乙方責任。這既表了忠心,也顯得她誠懇,因為她說的話句句屬實。”
周詩亦把車停在一個水塘邊,二人下了車往公司里走。周詩亦補了一句:“這么做唯一的壞處,就是當場得罪了我。”
蔣元一拍手,周詩亦總算提到了重點!“對啊,她不怕你立馬把古立冷宮了?”
周詩亦刷卡推門,睨了眼蔣元:“我是這種人么?”
“呃……”蔣元不禁語噎,正要補救場面,周詩亦自顧自說了下去:“她對亦舟的貢獻不容置疑,沒什么好怕的。這和感情沒關系。”他頓了頓,拍拍胸脯感嘆道:“君子可欺之以方。她就是看準了我是君子,能奈她何?”
蔣元給雷得里焦外嫩,正要出言調侃,余光卻瞥見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駛入這片建筑群落,也停在了塘邊。
蔣元定睛一看,見車后排下來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不用猜也知道是馮業。馮業頭頂的地中海在月光下泛著亮晶晶的光,中等身材,面容祥和。
從駕駛座走下一個眉目清秀的女人,穿著淡黃色長裙、踩著淡黃色高跟鞋、拎著淡黃色的書包,身材肉肉的,凹凸有致。蔣元一看那女的,便挪不開眼了,他對于這種微胖女生完全沒有抵御力。
馮業咧嘴笑著走了過來,周詩亦還沒來得及介紹蔣元,馮業已經喜氣洋洋地一把搭上周詩亦的肩:“怎么樣詩亦?我說老路是條老狐貍吧?你早看開了就好。你想想,今兒個他敢拿你女人做文章,明兒個還不得騎到你頭上去?”
蔣元眼瞅著馮業一米六幾的個子,還要把胳膊搭在一米八幾的周詩亦肩上,樣子頗為滑稽,像個樹袋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