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元毫不買賬:“李洛,你不能拿一兩個卷波快錢走人的例子,就來質疑我們的職業道德呀!多多少少這樣操作的公司,現在不都是勤勤懇懇在經營?多多少少IPO上市的企業,后來不也爆雷?”
“你說得對蔣總。”李洛坐回了瑜伽球上,點頭承認:“我只是覺得公司現在雖然有融資需求,但融資渠道有很多,為什么非得上市呢?一旦上去,處處受監管約束,一個策略的轉變萬千股民都看著,有什么好?”
“瞧你這話說的,那千千萬萬的公司都是上市找罪受?現在融資需求非常迫切啊,要做大做強,我就需要資金。”
“我明白的蔣總。”李洛仍是耐著性子,好言好語地勸:“那我想問一下,當時派蒙來談收購,你們怎么都不松口,最核心的理由就是公司經營策略不合;派蒙給的溢價那么高,你們都不愿意放權。而如今要是被SPAC吸收,股權大量稀釋,龍育那種想要圈快錢的基金代表進駐董事會,你們在公司戰略上還怎么主導?”
蔣元一下子說不過李洛,轉過頭去看著周詩亦。周詩亦不言不語,仍是在寫代碼,當作沒聽到。蔣元有點懵,心中腹誹:“老兄,我不是在幫你說話嗎?你現在怎么當起了鴕鳥?”
“還是說,”李洛慢悠悠道:“你們接下來就準備放手不管了?所以公司怎么樣,你們也無所謂?”
周詩亦繼續面無表情地打代碼,拒絕溝通。李洛笑了笑,覺得他挺可愛的,別看他平時沉著冷靜,每次碰到他處理不好的情況,他就會退化成出廠模式,縮回到自己小小的舒適區,瘋狂地寫代碼。
蔣元一拍桌子,想要掩蓋自己的緊張,“你……”
“龍育的投資策略總是這樣。”李洛并沒有說完,在球上一蹦一蹦的,繼續不緊不慢地敘述:“幾年前入股弦廣,籌備主板上市好幾輪了,但是就過不了監管那一關。渠道囤貨、逾期率上升,各種問題接連不斷。”
李洛皺著眉搖頭:“去年一年,弦廣走了五位銷售部主管。我覺得弦廣走到今天,就和龍育那邊給的壓力關系很大。他們根本不想好好培養公司,只想著用盡一切辦法包裝、上市、退場。”
見李洛不停地在說龍育,蔣元忽地揪住了她的小辮子:“說起來,你是怎么知道亦舟和龍育合作的事情?”
李洛聞言不蹦了,平鋪直敘道:“林穆下午告訴我的。”
“林穆又是怎么知道的?”蔣元覺得話題引對了方向,得意地問。
李洛頓了一頓,誠實地回答:“他問的路祖玉。”
“不是我說啊李洛,你是不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蔣元雙手叉腰,一股腦兒傾瀉著自己的不滿:“路祖玉這種老狐貍,借著陳山山這么個小事,弄得滿城風雨!林穆這人吧,也不是什么好貨色,同惡相濟……”
蔣元邊說邊蕩了過來,把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杵在李洛眼前:“你被他們兩個坑得這么慘,怎么還執迷不悟,還得別人給你出頭?我問你,是誰有風骨、有傲氣,不論公司境遇如何,說不談,就不和他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