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作為受益方的時候，她好像從未站在道德的角度評判過他的人品作派；現在到了事不關己之處，她如果在一旁指指點點，著實是有些虛偽。
半晌，周詩亦再次說話的聲音很輕，“或者說你真正喜歡的，是當初的亦舟，我只是個順帶的？”他笑得悵然，并沒有等著她回答，更像是在自嘲，“所以這事，我總想瞞著你。我知道那很幼稚，但我想著能拖兩天是兩天……多兩天也是好的。”
李洛抬起頭望著他，目光相接時，心底的觸動溫熱而真實。一兩周不見，他下巴上帶著胡茬，眉宇間也添了些倦意。這副皮囊真是很具欺騙性質，美得危險。
“不是這樣的，我喜歡的是你。”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而后她又覺得難為情，若是沒有夜色的遮掩，他一定能瞧見她窘迫的樣子。
偏偏這兒還常有T行的人來往出沒，這時在邊上經過的兩三個小丫頭好像是陸小朝手下的人，估計是聽到了李洛單方面的告白，多看了他們二人幾眼，小小心心地和周詩亦問好，又不停地回過頭打量著李洛，磨磨蹭蹭地不肯走遠。
“牛掰。她和客戶都那么直白的嗎？我們都得這樣拉項目？”
“你胡扯什么？周總是她男朋友。”
“可是我怎么聽小朝哥說……”
“噓！你想卷鋪蓋滾蛋嗎？”
李洛還沒能從這難堪中回過神來，手已經被握住了。周詩亦眸光熠熠地望著她，“小洛，我們結婚好不好？”
面前的桌上不知什么時候放著個已經打開的鉆戒盒子，中間璀璨的石頭像是明滅著流動的燭火，奪目而絢爛。
“Ohgod!”周圍好些女士深吸一口氣，捂著嘴眨巴著眼睛注視著他們這一桌，臉上漫溢出期盼的神情，比當事人還要激動。
但祖母綠的切割如出一轍，就連主石周圍環繞的一圈密釘鉆，在李洛眼里看來都是一模一樣。
她徹底被嚇懵了，呆了幾秒，顫顫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哆嗦著戳了戳那枚戒指。指尖上，冰涼堅硬的觸感傳來。
她自言自語地叨叨：“是真的。”她又神經兮兮地抬起頭望著周詩亦，問他：“是真的，對吧？”
能摸得到，應該不是臆想出來的。可她轉念一想，不對啊，上次那個，她不也摸到了嗎？那個也是實際存在的嗎？
周詩亦的表情頗為尷尬，她這是什么意思？她是想要檢查一眼證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