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亦舟股權的贈予,她剛開始礙于金額之大,攢了一部分錢還周詩亦。后來他們訂婚、公司股權架構變化,他又陸陸續續地轉了一部分股份給她,她都收了。
現在他們分手了,她提出要歸還出資部分之外的股份,周詩亦就著股權變更啦股東會決議啦稅務申報啦一通瞎扯,她也不會追著周詩亦非得掰個清楚。哪天周詩亦新交個女朋友,或是出于什么別的原因,想把她這前女友手里的股份拿回去,她到時自會欣欣然出手的。
反正錢說到底還是個工具,用它換便利,拿它表心意,或是因為有了它可以驕傲風光地嫁給一個貧窮的流浪漢,沒有一個比另一個更高尚。
她在這件事上,還是挺隨性的。
林穆似乎對于她的這個性子摸得挺準,從沒在這方面想太多。有些東西她不收,他便當她是不需要;有的物件她丟了,他也不認為有什么深意,最多像今日這般玩笑兩句。
相較而言,周詩亦總會有很深的解讀在里面,搞得她壓力山大。
比如這塊腕表的事。廖為在天臺失手把它拽下來之后,周詩亦曾經想賠她個一模一樣的。她當時沒收,原因很簡單:那天中午她在病房里見莫飛和林穆特別親熱,就不喜歡林穆了,看著那表鬧心。可是周詩亦心中多少有些互相比較的意味在里面,所以略為介懷。
再比如她當時想把房租交給周詩亦,原因很簡單,他從沒明確說過那房子是讓她白住的。兩百多平的一套房,一個月房租至少兩萬,她自然不能虧著他。所以她找謝之遙湊了些錢,一次性付給他了。誰知這事讓他介意好久,又不開誠布公地來問她,她還是從蔣元那里得知的他的心思。
想起這些,她感到少許惆悵,那明明是一段兩個人都很努力維持的感情,最后卻也不知是誰的錯,弄得七零八落的。她好像真的不太會談戀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技能樹,加點都被加到“優異”的理財能力上去了。
而現在她又要急不可耐地投入到下一段感情中,不說別的,單單對于林穆,這是否公平呢?
她發呆的這一會兒,林穆始終默而不語,沒有問什么,并不催促。不過他也沒去看手機,只是望著車前方的空地微怔。待她回過神來,他還是一句話,“領證,搬我那兒去。”
李洛磕磕絆絆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希望他能再慎重考慮,覺得現在結婚對他不公平。她說得聲情并茂、抑揚頓挫的,把自己都快感動哭了。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一個如此心細如發、多愁善感的人。
林穆對此嗤之以鼻,冷冷道:“你那點淺薄閱歷,還要教我做事?”
李洛被他鄙視一番,傷春悲秋的情緒瞬間被騰騰怒氣給吃了,這人嘴怎么這么欠?!憑實力單身至今吧?她反唇相譏:“我是沒閱歷,我可是遵紀守法、按部就班的好公民,哪來你那一沓子的閱歷?”
林穆笑了笑,見她又是一副活力滿滿的樣子,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