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片劑需要空腹服用,有的需要和食物一道,有的會和煙酒產生不良反應,有的吃了之后不能開車;周詩亦這人一貫記性不好,但這些零零碎碎,他全都記著。
她自己剛搬出來住那會兒,仍然是非常嚴格地遵循這一套的。不過后來她的精神狀況改善許多,醫生也對她的恢復進程很滿意,她就沒再像先前那般注意。
她回想了挺久,依稀得出個結論來。
約莫著是她上個月去配藥的時候,藥房少給了一盒,或者她自己漏拿了一盒。她當時沒太注意,因為醫生提過,這種藥的用量需要先減半,再減到四分之一,最后再停藥。
用量提前減了半,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有些許緊張。今天時間晚了,只能明天再去醫院問問。
走到車邊時,耳鳴的感覺好了不少,一切好像又回歸正常,她覺得剛才可能只是一時的應激反應,畢竟C母女不僅煩人,嗓門還大得很。
林穆拉開車門,但李洛沒有直接坐進車里,而是急匆匆地把戒指從包里取出來送給了他。也不知道這心態是出于什么緣故,反正她總覺得這事很重要,不能耽誤了,有點怕來不及。
她看得出他真的很高興,不過遺憾的是這沒能成為一個驚喜,他早些時候已經知道了。那位旗艦店銷售在看到林穆的顧客信息之后,發消息告知他李洛下午去過,帶走了一只男士對戒,順便還說服了他把那條她多看過一眼的手鏈也買了。
銷售小哥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反正比藤校畢業生C強上不少。
她對著他笑了會兒,笑得挺傻的。
林穆讓她上車,她說:“你抱抱我,可以嗎?”
他笑著擁過她的肩,低下頭吻她。
唇畔相貼的觸感僅僅用了一瞬,就把她從混沌虛無的黑白中一把拉到他的世界里去,這個世界熱切而溫柔,夜色下的繁星和他微動的眸光交織在一起,沉靜地涌動。他追索纏繞的舌尖,還有隔著單薄的絲質襯衫撫過她脖子和肩胛骨的手掌,所有的觸碰都帶著灼人的溫度。
而這一切都令她很想落淚。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開始急轉直下的。
開車出發后,林穆說晚上不去餐廳,打算請人在家里做。
“那是要去你家嗎?”李洛問。她從沒去過他家,只知道他住的那個小區看著一般,但每個月的物業費比她現在的房租還貴,具體貴多少,她也不好意思問。
“是我們家,洛洛。”他笑著回答她,“但是你不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