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洛這時候極其煞風景地來了一句:“你怎么把臉傷了呢?”她喃喃道:“你的臉都沒上保險,可惜了。”
又是臉。
他覺得氣悶,轉身去次臥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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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到紐約后,有一天李洛下班回家,神神秘秘地告訴林穆,她覺得這些天有人在跟蹤她。她把手機放到他面前,指著照片里一個站在草坪邊上,身穿夾克、短小精悍、戴著墨鏡的黑發男人。
李洛說這是今天中午她去布萊恩特公園邊上的流動餐車買墨西哥夾餅時,趁那人站在遠處不備,才偷拍到的照片。
“是。”林穆正在電腦前工作,視線從屏幕上抬起來,看著她道:“我讓他跟的。”
李洛愣了愣,“你為什么要找人跟我?”
“因為有人在跟蹤你。Brian在上周四剛解決了一個,那人應該現在腳上還打著石膏。”林穆看她一副傻氣十足的樣子,笑道:“如果Brian真是別人派來跟你的,還能讓你拍到他的照片?”
“為什么會有人跟蹤我呢?”李洛疑惑地問。
“我不知道,洛洛。”林穆嘆了口氣,“藝術教育基金的事,云畫撤資之后,肯定有人猜到了你在打探什么。”他合上電腦屏幕,“或者是沙弗爾資本的事,你應該讓Ethan低調一些,不要再接媒體采訪了。”
原本KSF基金打算在第四季度再次向沙弗爾資本注入五億美元的資金,用于緩解他們的違約壓力。過去一個月內,沙弗爾資本服務的企業中,已經陸續出現應收到期款項大幅度違約的狀況。印度BEE集團還沒有走到這一步,但是估計也快了。
“我們做的是對的事情。”李洛鼓著腮幫子據理力爭:“從沙弗爾先后給BEE授信的幾筆貸款就能看出,他們的授信流程簡化得太厲害,基本就是在往外拋錢做大規模,然后圈投資人的錢,繼續再往外扔。這根本不是什么基于大數據的供應鏈普惠金融,就是一個龐氏騙局……”
“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的,洛洛。”林穆揉了揉額角,抬眼問她:“如果現在沙弗爾資本立刻崩盤申請破產保護,你覺得是件好事嗎?”
“是。”李洛斬釘截鐵地答,想了想,又有點虛,反問:“不是嗎?”
“只看違約最嚴重的三家企業,兩家煤礦公司,一家生物醫藥公司,這是八萬人的就業。”林穆不動聲色地問:“資金鏈一斷,他們怎么辦?”
“這些企業本來就是資本吹大的,只會砸錢,還忽悠來這么多勞動力。而你們也是幫兇,KSF基金在過去兩年前后投了十五個億。你們幾個大股東幫著沙弗爾起高樓,然后那些涉世未深的私募股權投資人就是被騙的賓客,眼看著樓要塌了,你們就趕緊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