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歸看著臉嫩,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還是個孩子呢,瞧著他一開始明明武功在他們之上卻沒有殺了他們,劫匪頭子便以為他不敢殺人。
如今,自然是被嚇破了膽。
沒有人不怕死的。
別看他說得硬氣,那是在他以為自己的生命不會受到威脅的時候,如今,他明顯覺得脖子有些疼。
他等著宋硯歸再問,可巧了,宋硯歸也正等著他主動說。
兩方僵持之下,自然是宋硯歸占了上風。
“是……是李三兒,李三兒是這一帶的串串,他手里的小道消息多得很,我們就是從他手里拿到的消息,說是有個游山玩水的公子哥兒會在今日路過這里,所以我們才起了心思”冰冷的雨水在劫匪頭子開口的時候順著嘴巴滑進嘴里,他竟覺得有些苦。
宋硯歸已將銀簪取了回來,此刻正用一條雪白的手帕擦拭著。
鮮紅的血印在雪白的手帕上,顯得觸目驚心,劫匪頭子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沒有人不怕死,像他們這樣的亡命之徒更加害怕,話說出來,便像是等待宣判的囚犯,心臟咚咚的跳得厲害。
“這樣啊,知道了”
宋硯歸笑了笑,頭上的斗笠隨著他的動作往上揚了揚。
他走向一邊拴著的馬兒,一個翻身便上了馬。
“走吧”
朝柳巖說了一聲,雙腿一夾馬兒便跑了起來。
見到宋硯歸騎馬走了,劫匪頭子眼中快速的劃過一絲欣喜,隨即眼中又升起幾分得意的狠毒,待他脫險,定要這小子好看。
只是他眼中的得意并沒有維持多久,臉上的神色被錯愕所取代,眼睛盯著面前沒有什么存在感的黑衣少年,他心中生出一絲后悔。
他忘記了,那公子哥還帶了一個隨從。
將人都處理干凈了,柳巖才騎上馬兒去追宋硯歸,剛剛追上,便聽到宋硯歸說:“傳信給柳希,三日之內,我要楚云棠在江南的所有消息,事無俱細”
柳巖眼中沒有什么波瀾,只是默默的落后了幾步,換了個方向去傳消息去了。
如此又過了一日,兩人方才趕到楚家軍埋鍋造飯的地方,遠遠看去,烏壓壓一片,如同一座潛伏的巨龍臥倒在官道不遠處的草地之上。
此刻,主帳之中。
軍醫一臉凝重的取下扎在楚江河身上的銀針,這一次,帳子里就不止許天遠一個將軍在了,還有好幾位一同在西疆邊境駐守的將軍此次也是一同回朝。
見到軍醫面色難看,而楚江河唇上的烏紫又比昨幾日深了一些,幾位將軍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軍醫,將軍的毒?”許天遠一臉的擔憂。
“毒素蔓延了”
“不是說京城派了太醫來?現在人在哪里?”原本預計可以壓制十五日的毒,一下縮短到了十日“再有兩時辰,將軍若是解不了毒,只怕……”
軍醫后面的話沒有說完,可是帳中的人都明白他是個什么意思。
“剛得的消息,說是因為下雨,路上不好走,太醫還有二百多里遠呢”許天遠眼中劃過一絲憤恨,若是他們早一些報上去,也不至于讓將軍這樣活活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