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夢囈之人陡然驚醒,口中問道“什么喊什么呢”
營帳之外,依舊是驚慌的大喊“敵襲,敵襲”
夢囈之人終于徹底清醒了,抬腳就踹,把同營帳的人從夢中踹醒“穿甲,拿刀,敵人襲營了。”
“老子的甲呢”
“燈,把等點燃”
“甲在這,甲在這快穿。”
牛皮甲也是甲,防護力雖然遠遠不如鐵甲,但也對劈砍有很大的防護作用。
“別穿了,先拿刀出門看看再說。”
炸營了。
到處都是慌亂的腳步,到處都是驚慌的呼喊。
十幾萬人的大營,能有大多連綿好幾里地,大營也是一個麻煩的東西,不僅要住人,還要留出道路,還要設置防火的空地隔離帶以避免火燒連營止不住,起火也不一定是敵軍做的,做飯燒水取暖也是有可能把營帳點著的。還要考慮排水問題,還要考慮排泄物的處理,甚至還要預留一些校場將臺。
所以如此之大的營寨,南邊已然炸營了,北邊的士卒卻還渾然不覺,依舊呼呼大睡,啥也沒有聽到。
中軍大帳坐北朝南,睡夢中的耶律乙辛,聽到的南邊呼喊,只是蟲鳴鳥叫一般的音量,他也還在熟睡。
直到有人騎著快馬而來,直到終于有鼓聲響起,耶律乙辛才悠悠轉醒,卻絲毫不急,一邊穿甲,一邊問來報之人“敵人有多少”
“萬余左右。”這是一個估算,并不準確。
耶律乙辛從容不迫“不急,速去北邊整軍上馬,隨我追殺敵軍,來都來了,便也不用走了。”
這就是耶律乙辛的自信,他倒是有些驚訝,驚訝宋軍竟然真的敢襲營,若他自己是宋軍主帥,必然不會做這種傻事。所以耶律乙辛對于宋軍夜襲之事,還是有一些意外的,不過更多的是高興。
高興宋軍真的做傻事了,萬余人,就敢夜襲,那就別走了。
南邊已然火起,甘奇帶著七千騎兵如風一般席卷而來,火把不斷亂扔,點燃一個有一個的營帳,要說草原人的營帳,還真是易燃,多是動物毛皮制作,一點就著。說轉回來,其實誰家的營帳也一樣,麻布做的也是一點就著,哪怕是城池里的木頭屋子,也不過多點一會而已。
殺敵是次要的,甘奇下達的命令是絕不戀戰,打馬來去飛奔即可。
燒馬廄與糧草為主要,燒營帳為次要,還要不斷越過防火隔離帶帶出點火,盡量讓大火連綿更廣。
士卒們沒人至少都帶了兩三個火把,甘奇自己背后還多背了兩個,馬步不停,點燃一個火把,便把之前的扔出去。
油脂時不時滴落而下,甚至滴在甘奇自己的大腿上,燙得甘奇是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