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不在于殺傷多少敵人,而在于制造多大的混亂。
殺人是一個費時費力的事情,沒有必要。
甘奇此番呼嘯而去,就一件事,放火。燒營帳,燒糧草,燒馬廄,燒羊圈。
所以七千騎兵,帶著許多引火之物。為了能多帶東西,也為了撤退的時候能跑得快一些,所有騎兵,皆不披重甲。脖頸之上的鐵圍,腰腹下的鐵群,四肢的護甲,全部卸了,只留胸背甲與鐵盔,馬匹更是不會披甲。
本就跑不過人家,若是還一身重甲,那就真的成了一個棒槌了。
可見甲騎具裝的重騎兵,也不是無敵的兵種,也如步卒一樣,更適合雙方對壘的陣地戰,不適合運動戰,運動戰還是輕騎兵的天下。
后來蒙古騎兵的戰法,才是騎兵戰法之大成。但是重裝騎兵也一定是不可缺少的兵種,因為就算是最擅長運動戰的蒙古騎兵,其中也有一支編制不小的重裝騎兵。
配合,才是王道。
夜早已深,已然是下半夜了。
熱火朝天的拒馬打造,還在繼續。
當甘奇出發之后,大同北方的城門就大開了,開始擺放拒馬,狄詠打馬來去飛奔,不斷指揮著拒馬擺放的方位。
城內還在熱火朝天繼續打造拒馬,仿佛不到戰爭最后一刻,拒馬打造就不會停,多多益善。
無數的軍漢,早已重甲在身,一場惡戰即將來臨。
還有無數的遼國奸細,終于算是找到了機會,在搬送拒馬與擺放拒馬的混亂之中趁機尋到空檔出城而去。消息很重要,必須要趕緊往北方的耶律乙辛送去。
不過一切都晚了,甘奇的快馬早已飛奔出了幾十里地,再如何賣力的奸細,也不可能在甘奇之前到達二百里外的遼國大軍集結之處。
連綿不絕的灰白色營帳,營中點點的篝火余燼,來去巡邏的馬隊,在遠方影影綽綽。
已然的松脂油脂,沾染在麻布之上,麻布緊緊裹在木棍頭前,火把就是這個樣子。
當火把點燃之后,松脂油脂,還會帶著火焰不斷滴落。
七千人舉著火把,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火龍蜿蜒而來。
火龍移動飛快,由遠及近,在一個小山包后面飛快現身。
巡夜的草原人看到了這一幕,臉上立馬露出了驚駭,手腳并用往后飛奔,一邊奔跑一邊大喊“敵襲,敵襲,敵襲”
此時營帳之內,還傳來一些夢囈之語“不要吵,打擾老子睡覺,頭都給你擰下來。”
“敵襲敵襲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