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折克行的老爹折繼閔死得早,折繼閔也是個猛人,二十二歲當了知州,那時候正值西夏崛起立國,朝廷與西夏大戰連連,折繼閔就是憑借軍功在二十二歲當上知州的,只可惜死了十幾年了。若是折繼閔還在,折克行定然起步更高。
不過如今也不錯,有甘奇抬舉,折克行只會越來越好,也是折克行爭氣,虎父無犬子。
折家也是世代將門,到得折克行這里已經是第五代了,家族龐大,甘奇吃折家的酒宴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天。
終于,東京的圣旨來了,圣旨來得時候不對,甘奇剛剛從秦州到得延州,圣旨就到了延州。圣旨到的時候,甘奇還正在開大會,文武官員無數,當面進來稟報。
甘奇得到圣旨,看得是眉頭大皺。這次就真的不好處理了,上次是大戰之時,身邊只有幾人,所有人都關注點都在大戰之上,甘奇臨時起意,把圣旨的事情不了了之了。
這回眾目睽睽之下,甘奇也難以如此處理。而且這次的圣旨也不同,上次圣旨一看,甘奇就能看出其中的問題,朝廷怎么可能在大戰得利之時下令退兵議和
除非滿朝文武都傻了,才會做出這種決定,所以那圣旨甘奇敢違背,也是看透了其中這一點,知道那道圣旨非朝廷的決定。
這次不一樣了,圣旨之中,明言了許多事情,御史臺與諫院無數彈劾,才讓甘奇要回京去述職,說明謊報軍功之事。
甘奇看著手中的圣旨,也看著面前幾個中書省的官員。上次是快馬驛站而來,這次還派京官來了。
這京官甘奇還認識,名叫晏幾道,按理說晏幾道一個太祝,只負責干點祭祀的活,怎么突然成了中書之下
這天下的事情,因果糾纏,事情倒也不難猜,晏幾道有才名,甘奇也有才名,晏幾道還與甘奇有嫌隙,這不,天生的對手。晏幾道就因為這點原因,竟然意外升官了,真到政事堂下走動了,官職編修,得了這么個苦差,千里迢迢到西北來給甘奇宣旨,任務就是“押”著甘奇回京。
晏幾道豈能客氣當著延州文武之面,開口“陛下圣旨,御史臺與諫院的彈劾奏折如雪片一般,朝堂上下義憤填膺,甘相公還是隨下官趕緊回京解釋一下吧”
難以應對了,甘奇看著滿場文武,忽然哈哈大笑“諸位,都來看看圣旨上說什么。”
甘奇把圣旨傳閱一番,立馬滿場變色。
種愕第一個不服氣“這是何人如此構陷相公又是何人說相公謊報軍功斬敵四萬,有何問題”
晏幾道還笑“是嗎軍中都是如此沆瀣一氣的”
“你”種愕指著晏幾道,怒從中來,卻又不敢真發,晏幾道他可以不認識,但是晏殊他是認識的,晏殊的兒子當面,一個軍漢,如何惹得起
當一個武人,就得有一個武人的覺悟。莫看你在戰陣如何勇猛無當,見著京官,就得服帖著,何況還是昔日宰相之子
這其中的悲哀之甚,說起來難以置信,李憲,一個太監,后來到西北監軍,西北竟然還有軍將為他洗腳,一邊洗還一邊說“太尉之足,何其香也。”
這就是“捧臭腳”的典故。
文武之別,宋以下,畸形無比,難以想象。也如戚繼光自稱是宰相張居正“門下走狗小的戚某”,何嘗又不是這種悲哀雖然有這種悲哀,但也不能說戚繼光不是千古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