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陛下昏庸,陛下昏庸啊”司馬光是有一說一。
甘奇也不置可否。
司馬光又問“不知相公與王爺談得如何”
甘奇慢慢說道“我準備把京中產業都轉給皇城內庫。”
“什么”司馬光有些驚愕,又問“京中所有產業”
甘奇點點頭“成衣店,紡織廠,彩票,溫泉酒店,相撲場,錢莊,所有產業,都轉給官家內庫。”
“這這怎么能行”司馬光下意識里就覺得這事情不對。
“這些年,這些產業賺下的錢,早已夠我幾輩子花了,便當是為國盡忠了,昔日里,你不也是如此想的嗎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為人臣子,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甘奇唏噓著。
“這此一時彼一時,也不是,昔日下官是這么想過,想著甘相公如此豪富,為國出點錢便也是應該,但是這叫下官怎么說呢。這事情就是不對,難道難道是汝南郡王開口如此索要這也太過分了”司馬光倒是會猜。
更是甘奇會引導司馬光去猜,卻是甘奇還道“胡說,都是我自愿的,豈能是宗漢索要。你莫要瞎想,難道我為家國社稷盡一份忠心也不成,也省得讓你們這些清流人物覺得我奪民之力啊、以公謀私啊”
司馬光越聽甘奇這么說,越覺得事情就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便是捶胸頓足“相公,你這慚愧慚愧,下官慚愧下官當真小人也官家便也是氣量狹小此事萬萬不該如此,若是如此,官家在旁人心中會成個什么模樣天下之人又如何看待官家為君之人,豈能這般”
就在此事,剛剛與周侗談論了一番的甘霸大發雷霆而來,推門就進“大哥,這也能忍若不是我聽周侗與我說起今日之事,我還蒙在鼓里呢,大哥我”
甘奇立馬打斷,一聲大喝“出去,滾出去”
大發雷霆的甘霸聽得甘奇如此從未有過的呵斥,立馬蔫了一半,卻又忍無可忍,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欲言又止。
身后周侗追了進來,連連告罪“都怪我多嘴,都是我沒有攔住這廝,攪擾二位相公,恕罪恕罪”
說完周侗還繼續去拉甘霸,生拉硬拽,一邊拉一邊說“走吧,走吧,你這憨貨,莫要誤了相公之事。”
看著甘奇怒目而瞪,甘霸更氣,卻又不敢發出,被周侗拖得退出了門口,周侗還回過頭來把門關上。
“見笑了,軍漢無狀,不懂規矩。”甘奇說道,心中卻覺得這憨貨倒是鬧得正是時候。
司馬光也是便是連連搖頭,更加篤定了心中猜想,說道“相公受委屈了”
“無甚委屈,只要家國無恙,社稷無恙,朝堂有你們在,便也照樣能蒸蒸日上,一代新人,本該如此”甘奇說得是真心實意。
“不該如此”司馬光反駁一語。
“君實兄不必這般,大局為重,前程為重,興許幾年之后,還有起復之日,待得那時,你我再來共事也無不可。”甘奇輕聲說道,顯得有些無力無奈。
司馬光沉默了片刻,站起身來,拱手便道“世間之事,都有個是非對錯,日夜交替,也有個黑白分明,圣人教誨,君子之道,豈能顛倒乾坤公道自在人心,相公,下官告辭”
甘奇起身點頭作請“夜路難行,一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