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點頭應道:“皇祖母放心,孫兒已經對他沒興趣了,傳言如何孫兒也沒放在心上,等過幾年孫兒長大了懂事了,誰還會揪著年少輕狂時做過的傻事不放呢。”
“是這個理,你能這么想就最好不過了。”太后欣慰地點了點頭,覺得孫女兒受了這回難,好像突然就醒事兒了。
跟大多數家長一樣,自家孩子突然變得講道理了,有禮貌了,行事有章法了,家長只會覺得是孩子懂事了,成熟了,而不會想到是換人了。
哪怕太后見識再廣,人生閱歷再豐富,也全然沒朝那上面想過。
只覺得孫女兒遭逢大難,頓悟了。
這是好事!
姜翎想起蘇合香的事兒來,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肅容道:“皇祖母,其實,昨日孫兒給您服用的,是解毒劑。”
“解毒劑?”太后把這三個字重復了一遍,神色有些怔怔的。
她將諸多蛛絲馬跡迅速地串聯在一起:因囡囡落水她情急下昏迷、病情加重、查不出病因、囡囡拿走安魂香、脈案上突然穩定下來的病情、解毒劑、脈象好轉、蘇醒……
越是細想,她的神情便越是凝重,許久后,她才驀地慘然一笑,重重的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又是那個慈和開朗的太后了。
她拍了拍姜翎的手背,柔聲道:“好,祖母知道了,這件事情只你知我知,切莫再讓第三人知道了。”
姜翎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下手之人將毒下得如此隱晦,必然是忌憚太后的,既然太后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有了防備,再想得手只怕就不容易了。
再說,這不還有她在么,以她的醫術,只要還有一口氣兒的,她都能救回來。
當然,壽終正寢的除外。
“皇祖母,孫兒想念書,聽聞京都未名樓閨學里的先生都是名家,孫兒想去那兒上學。”
姜翎其實對上學并沒什么需求,僅僅是想出宮而已。
藥浴需要的藥材里,有很多是毒物,定然是無法帶進皇宮的。
而她想練功,就必須先藥浴,只有一步一步扎扎實實地打好基礎,以后練功才能事半功倍,才能走得更遠,走得更穩健。
太后有些為難,遲疑道:“未名樓的閨學可不好上,那幾位先生倒的確是名家,但傲得很,德雅那丫頭去讀書,都是自己考進去的,你基礎弱了些,只怕考不上。”
還要考試?
姜翎有些懵了,如果是考琴棋書畫的話,圍棋和書法她倒是略通,但琴和畫,那可就是徹頭徹尾的門外漢了,夠嗆。
太后見姜翎一臉失望的樣子,不由安慰道:“囡囡別急,就算去不了未名閨學,這京都還有其他閨學呢,祖母給你尋摸尋摸,定讓你順順當當的去念書。”
有這話,姜翎就放心了,她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容,真誠感激道:“多謝皇祖母。”
祖孫二人,一個慈愛寬容,一個有心彩衣娛親,竟聊得十分投契。
直到春蘭在外間詢問太后是否用膳時,兩人才驚覺時間竟已臨近晌午了。
太后沒有留姜翎用午膳,兩人目前都是病號,都吃著藥膳呢,各補各的,沒法混用,姜翎便細說了那兩種成藥的用法,然后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