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抬手將劉海一撩,渾身散發出學霸的芬芳。
沈云菲愣了愣,莫名覺得此時的郡主表姐好高大啊,整個人都在閃著神秘(學霸)耀眼的光芒。
然而,這時有人在背后嗤笑道:“大話誰不會說?就你那字兒,再練三年也還是會讓李先生失望的!呵,不過三年后你都從六藝班結業了!李先生倒是可以眼不見為凈了。”
姜翎和沈云菲回頭朝說話那人看去,只見嚴二姑娘嚴惜春歪坐在姜翎身后的筵席上,手肘放在案幾上,單手托腮,嘴巴被手掌撐得向上歪起,臉上寫著“鄙夷”二字。
這嘲諷技能很高級啊,從表情到語氣,無一不在散發著“來懟我”的氣息。
沈云菲氣急,正要反駁,但姜翎比她嘴快,已經祭出了四字真言:“關你屁事!”
嚴惜春驚得坐直了身子,她活了十三年,還從未聽過如此粗鄙如此直截了當的搶白,頓時又羞又憤,將雙手撐在案幾上,斥道:“你……你……粗俗,無禮,我要告訴夫子!”
這下沈云菲更急了,她可是知道內情的,祖父硬把郡主表姐送到六藝甲班來,夫子們都不同意,但祖父打了包票,說郡主表姐肯定會乖會聽話,夫子們才勉強答應下來。
若嚴二姑娘真的去夫子們面前告了狀,郡主表姐還能留在族學念書嗎?
她正想著要不要干脆跟嚴二姑娘說幾句好話,服個軟得了,卻聽見姜翎冷笑道:“去吧,告狀記得要提交人證物證哦,不然就是污蔑,污蔑當朝郡主,你猜會是什么下場?物證的話,肯定是沒有的,人證嘛,三表妹,我剛說什么了?”
她剛才說四字真言的時候,特地壓低了音量,而且,就算有人聽見了,她也不會承認。
論無賴,她可不虛誰!
沈云菲一愣,隨后反應過來,忙搖頭道:“沒有,郡主表姐什么都沒說。”
嚴惜春頓時氣急敗壞,一疊聲地道:“無恥,簡直無恥!太無恥了!”
姜翎卻已經轉過身,懶得搭理她了。
不僅如此,她還湊過去對沈云菲道:“三表妹,來,我教你一個新鮮詞兒:無能狂怒,怎樣,應景不應景?”
沈云菲見嚴二姑娘氣得臉紅筋漲,卻拿郡主表姐毫無辦法,就連罵回來都詞窮的樣子,不禁覺得這個詞確實很應景。
她忍著笑轉過身來,這才露出個大大的笑容:郡主表姐太壞了,我好喜歡怎么辦?
嚴惜春初戰被秒,憋屈得眼眶都紅了。
然而姜翎卻一點兒成就感都沒有,骨子里到底已經是二十好幾的人了,懟翻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殺雞用牛刀啊……
一刻鐘后,數課。
鐘響后,屏風后走進來一位年輕男子,約莫三十歲左右。
此人穿著跟李夫子同款同色的交領夾棉長衫,然而穿在李夫子身上如同鋼板一般筆挺的衣裳,穿在這位夫子身上卻像一團舊棉絮,皺皺巴巴不說,領口還半敞著,露出一部分白色里衣來。
同樣頭戴綸巾,但這位夫子的鬢發卻肆意飛揚著,不僅沒有服服帖帖地梳到一處,反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胡亂翹著,姜翎簡直懷疑這位夫子只要一摘帽子,頭發就會像炸彈一樣“嘭”地一下爆開。
然而,就算這位夫子再不修邊幅,再不注意形象,但不可否認,他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