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翎一行四人騎馬穿街過巷來到京都北門時,已過了酉時正。
冬日晝短夜長,這個時間天色已略有些暗了。
蕭觀瀾帶著小廝云墨和蘇煙,還有唐府家將唐琪,早已等得心焦,待看到姜翎四人騎馬而至時,不由都松了口氣。
唐琪見來人一個比一個年輕,心里懸吊吊的,轉頭問蕭觀瀾:“蕭世子,這四個人里頭,哪位是神醫?”
蕭觀瀾:呵呵,我跟你一樣茫然。
他只能確定神醫應當是位女子,可一路同行的只有兩位姑娘:郡主和一位身穿騎裝的宮女。
若說神醫是那位宮女的話,郡主沒道理也跟著來吧?就算是相送,二人主仆有別,也斷沒有送到城門口的道理。
他正暗自琢磨著,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郡主此前說過的一句話:“我說的話,便等于神醫說的話,我答應了,便等于神醫答應了。”
她為什么能那么篤定?
因為她便是翎羽神醫?
蕭觀瀾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覺得自己的腦子大約是被狗吃了,這么明顯的破綻竟然到現在才想明白。
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傻子?
這時唐琪又問:“蕭世子,神醫是不是還沒來啊?”
蕭觀瀾沒應聲,待那四人走近些后,他朝趙暢和姜翎拱手道:“蕭某見過郡主,魏王殿下,辛苦二位了。”
趙暢拱手還禮:“好說。”
姜翎道:“路上行人太多,馬跑不起來,耽擱了一些時間,閑話留著路上說吧,咱們還是早些出發為好。”
蕭觀瀾點了點頭,有些不死心地明知故問:“神醫……”
姜翎指了指自己,眼神里透出一股與年齡不符的威嚴:“我便是,若誰覺得我年紀小,不靠譜,現在另請高明還來得及,也免得我千里迢迢去了漠北受閑氣。”
唐琪就算心里覺得她委實太小了些,但嘴里半個字也不敢說,畢竟這是他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見眾人面面相覷,但都沒吱聲,姜翎便小手一揮:“出發吧。”
說罷一馬當先,出城而去。
眾人自是緊隨其后,到出城后上了官道,這些個大老爺們兒們才發現自己竟被一位十來歲的小女娃娃給指揮了,還……還特么賊聽話!
幾人在官道上前行數百米后,早已等在路旁的、鎮南王府的六十位家將并入隊伍之中。
家將是勛貴人家的特權,類似于護院私兵一類的人物,但又比護院強出不少,即可上戰場殺敵也可看家護院,由勛貴自己養活,不領朝廷俸祿,人數跟爵位相關。一旦私兵人數超過了爵位允許,那便是殺頭的大罪。
鎮南王府的這些家將,都是從南境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兵,雖然多少都帶了點兒殘疾,但殺氣騰騰,看著比健全人還威武一些。
蕭觀瀾對他們極為客氣,像是對待自家叔伯兄弟般,簡單地對眾人介紹了一番后才讓他們分成兩隊,分別負責帶隊和殿后。
看著鎮南王府那些個身形彪悍氣勢泠然的家將,姜翎十分羨慕,同時也開始擔心起太后給的鳳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