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抱著拂塵,看著底下等了半天的大臣,清清嗓子。
“陛下今日不適,早朝就免了。”
大臣們:“……”
起了個大早趕來上朝,結果說散就散了?
心里吐槽,面上卻不敢有一點不滿,恭恭敬敬地對著空蕩的龍椅行了禮,一步步退出去。
直到出了金鑾殿,大臣們才敢松口氣。
“陛下做事真是越來越不顧忌了。”
當今皇上少年稱帝,性子暴虐,半點不重禮儀法度,心情不好的時候說殺就殺,朝上幾個月里少了幾十個臣子,動不動就滅人滿門。
然而大臣們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心處事。
有大臣嘆氣,心情復雜。
“陛下年紀也不小了,怎么做事一點分寸都沒有,這樣下去,遲早得亡國。”
身邊人退后一步,跟他拉開距離。
“這話可莫要胡說。”
牽連了他們就不好了。
這邊大臣們滿腹怨言,宣德卻已經回了皇帝寢殿,把守夜的小太監叫過來問話。
“陛下還沒醒?”
小太監名元寂,是宣德的干兒子,年紀不大。
他低著頭,小聲答話。
“回公公,陛下昨日歇息得晚,到現在還沒醒。”
皇上沒醒,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就不敢出聲去喊,要知道上一個擾了他好覺的人墳頭的草都三丈高了。
宣德嘆氣:“既然早朝都散了,那就再讓陛下休息會兒吧。”
主要是就連他這個皇上身邊的老人都不敢去喊皇帝起床。
日上三竿,阮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入眼就是純黑色的帳頂,周圍繡著金色的暗紋,這么暗的顏色,讓她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阮棲坐了起來,尋思著這應該是個古代界面。
她打了個呵欠,手抬起來的時候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兒。
這雙手骨節分明,纖長細瘦,是漂亮極了的一雙手。
就是……不太像女孩子的手。
阮棲緩緩低頭,去看自己的胸口。
平坦,非常平坦。
她愣了下,下意識伸手去摸。
還是平坦,什么都沒有的平坦。
“不是吧……”
旁邊有鏡子,阮棲連鞋都來不及穿就下了床。
鏡子里映出一張過分蒼白的臉,狹長的鳳眼,殷紅的薄唇,妥妥的芙蓉面。
但也很明顯,這是男人的臉,一個漂亮男人的臉。
阮棲揉了把臉:“我這是穿成男人了?”
長這么好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軟團兒默默否定:“不是,你是女的。”
阮棲:“?”
她整理了記憶,這才明白過來,她原本該穿去的身份是一個叫阮清樂的后妃,雖然說是后妃,其實她是為了替父親報仇才進的后宮,想要借皇帝的權力為自己蒙冤受死的父親洗刷冤屈。
但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入宮之后根本就見不著皇帝的面,阮清樂本就是多愁善感的性格,仇還沒報呢,就先郁郁而終了。
原主死的時間就是昨晚,按理說阮棲也該在那個時候進入原主的身體,但事情出了偏差,她以阮清樂的靈魂穿到了一副男人軀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