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出口阮棲就反應過來了，揉了揉耳朵，順便不高興地瞥季時一眼。
“不要靠我太近。”
心跳加速的感覺很不好，讓她覺得自己身在失控邊緣，有種難以控制的淪陷感。
季時好脾氣地退開，眸子在光下顏色很淺，雙眉卻是濃墨重彩的，像一副水墨畫里溜進了油畫元素，矜貴又清冷。
窗戶突然被人敲了敲，張昭陽站在窗外，趁著數學老師沒注意，偷偷從推開一點窗戶，拋進來一個小紙團。
阮棲打開了，上面只有一行字。
【下課別走，我來找你。】
阮棲把紙團揉了揉，隨手扔進桌洞里，沒太當回事。
除了上廁所，去小賣鋪，她本來也沒什么事要出教室。
紙團落在桌洞邊沿，季時靜靜看著它被光線侵染，眸色深深淺淺，良久才移開視線。
張昭陽說到做到，一下課就來了這邊，知道阮棲不愿意出門，就站在窗邊，把一個小袋子遞給她。
“藥膏，你鼻梁怎么撞的，怎么到現在都沒好？”
阮棲看了兩眼，里面的藥膏其實她家里都買了，這些用不到。
她沒指出這一點，只是用手機給他轉了錢，反正是支付寶，他不收也得收。
張昭陽的手機不像阮棲一直關機，他得了空就開機玩游戲，所以這會兒看她拿出手機，立刻就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支付寶，無奈極了。
“你非要分的這么清楚嗎？我連給你買點藥膏都不行。”
阮棲喝完了那瓶酸奶，慢吞吞地摳著瓶身。
“咱們連朋友都算不上，你沒必要做這些。”
她才是真的無奈：“你要怎么才能死心啊？”
要是張昭陽做點討人厭的事情，她還能直接把人打一頓一拍兩散，可他現在什么壞事都沒做，阮棲實在是沒有處理這事的經驗。
張昭陽有些難過，但也沒表現出來，只是撓撓腦袋。
“你別有負擔，我對你好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他的心思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想著用潤物細無聲的法子，讓游蔓能早一點看到自己的好，他做得多了，游蔓一感動不就接受他了嗎？
阮棲聽他這么說就頭疼，怎么可能跟她沒關系呢。
她擺擺手：“趕緊走。”
張昭陽連連應聲：“走走，這就走了。”
關上窗戶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往后飄了飄，跟季時撞上后又很快移開。
公平競爭公平競爭，他沒什么好慫的。
季時始終冷冷淡淡的，在阮棲的視線之外永遠都是這副冷漠的寡淡模樣，只有阮棲看過來時，他才肯牽牽唇角。
張昭陽自己給自己打氣，但走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又往窗戶看了眼。
少年坐姿板正筆直，微微垂著眸子，睫毛在眼瞼處留下淡淡光影，清絕的眉眼在一眾人里格外出挑，他抬著瑩白指尖，輕輕挑開了女孩搭在肩上的一縷發尾。
動作很輕，游蔓毫無察覺。
而那一刻，他的唇角彎了很淺的弧度，連眸子都帶了上溫度。
張昭陽走出兩步就停下，看著這一幕有些茫然和心慌。
他真的有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