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鶴一行人醒來，天光大亮，周圍靜悄悄的，無比安靜，完全沒有一絲異樣。
魔族人沒有來嗎？
反正沒來就是好事，高鶴又給師門傳了消息，幾個弟子湊在一起商量了會兒，決定還是得把那只妖給捉了。
他們商量好計劃便準備出門，高鶴猶豫了會兒，還是去敲了敲隔壁的房門。
“小師弟，你今天跟我們一起行動嗎？”
高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問，他就是覺得經過昨天一事，慕枕可能不太愿意跟著他們到處瞎跑，畢竟人家根本不需要。
房門被人從里面打開，慕枕仍舊是一身青白色弟子服，極長的黑發用發帶束起，狹長的眸子勾著一點弧度，跟往日相比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妖邪氣。
高鶴看得一愣，反應過來自己想了什么連忙打住腦補。
他真是走火入魔了，怎么能用妖邪形容小師弟呢。
慕枕繞開他往下走，擺明了是不跟他們一起走。
高鶴也不敢說什么，雖然讓弟子一個人落單很危險，但——還是他們更危險點。
正亂七八糟地想著，腰間的鈴鐺又響了起來，這次響得格外厲害，說明妖怪已經露出了馬腳，就在附近，他精神一緊，立馬集合其他師弟。
慕枕跟他們去的方向相反，他把劍收進了藏寶囊，看上去就是個眉目精致的小公子。
小公子去了城里最大的成衣店，柜臺后的老板娘視線粗粗一瞥，人還沒走進來，她已經揚起了笑。
“公子要買衣裳？我們這里剛進了新款式，絕對好看。”
離近了看，愈發能看出少年的精致眉眼，那通身的矜貴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老板娘心想著，臉上的笑更加熱情，琢磨著今天實在是個好日子，多貴人臨門。
店鋪很大，按款式顏色分了類，什么樣式的衣服都有。
慕枕抿抿唇，阻止了老板娘給他拿長袍的動作，聲音略有些低。
“先等等，”
老板娘不明所以：“？”
慕枕看向掛滿了裙裳的那面墻：“先買、買女裙。”
老板娘愣了幾秒，立刻反應過來，更加殷勤熱情了。
“給小娘子買？”
慕枕抿著唇，沒吭聲。
沒說話就是默認，老板娘懂得很，立馬扒拉出幾件質地精良的柔軟裙裳出來。
“那位姑娘的尺碼是多少？我給公子你挑幾件。”
慕枕微怔，手指緩慢地蜷了蜷。
老板娘看他臉色，小聲詢問。
“公子不知道？”
看來是還沒成婚，小公子臉皮薄著呢。
老板娘正想著法子，慕枕卻突然伸手拿起了旁邊的紙筆，看樣子是要在紙上寫下尺碼。
慕枕確實是知道的，跟少女同床共枕的那一夜，他沒忍住，偷偷抱了她。
筆尖懸著還沒落下，換衣服的里間被人推開門，一截丹青色的裙擺輕輕蕩出來，伴隨著少女清亮柔軟的嗓音。
“老板娘，這件裙子還有其他顏色嗎？”
聲音太熟悉，慕枕比老板娘還要更快地抬頭看過去，握著筆桿的手指緩緩攥緊，清透的眸子茫然一瞬。
又是幻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