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棲本來不想回答的,但看到他的眼神和做派,隱約猜到他在想什么,便有點煩了。
她面無表情道:“臉。”
霍向黎臉上的表情一僵,緊接著又聽阮棲說,“年紀也不大合適。”
他表情不大好看,估計是覺得荒唐,哪個跟他相親的女人不是說他年輕有為,儀表堂堂?
這小丫頭怕是被家里保護得太好了,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霍向黎咳嗽了聲,多虧得在社會上磨出了耐性,自己給自己找了臺階下。
“蘇小姐說笑了。”
阮棲偏偏不想給他這個臺階下,她剛剛注意到,這人聊天的重心一直在蘇媽媽身上,有意無意地打探著什么。
手段并不高明,但糊弄幾個女人,估計在他看來綽綽有余了。
呵,多么自信。
她慢吞吞地抬了下手:“阿稚,”
話音剛落,一直靠在墻角的少年便走了過來,微微頷首,“主人,”
語調微涼,說出這句“主人”時帶著不易察覺的虔誠和乖巧,和霍向黎的語氣完全不同。
阮棲還擔心他直接叫自己“暮暮”沒有氣勢呢,這會兒非常滿意。
她把稚生的帽子摘下來,露出那張漂亮到極致的臉,白皙的,線條精致的,是造物主完美的杰作。
“霍先生,我想你不太清楚我的審美,”
阮棲微微一笑:“我喜歡這樣的。”
霍向黎氣笑了:“這是仿生人。”
仿生人的美貌哪里是人類能比的。
阮棲也笑:“霍先生覺得仿生人是什么?”
霍向黎將傲慢又輕嘲地把視線落在少年身上,故意用一種一切都游刃有余的語調。
“機器,死板又愚蠢,人類的奴仆。”
阮棲這次是真笑了,氣的。
她畢竟年輕,笑起來眉眼張揚柔軟,帶著一股青春氣,不可否認,很漂亮。
這樣的笑只持續了短短兩秒,阮棲就徹底冷了臉,牽住了稚生的手。
“霍先生,我很明確地告訴你,在我這里,你連他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沒給霍向黎說話的機會,阮棲牽著稚生上樓,給蘇媽媽傳了個消息,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在房間里休息會兒。
這里的房間,原主不常來,但各種東西都很齊全,她挑了個看起來很舒服的椅子窩進去,拖鞋松松掛在腳上。
稚生在她腳邊蹲下,把她的拖鞋拿下來,輕輕放在一邊。
“主人不高興?”
他低頭時露出一截白皙后頸,看上去和人類皮膚沒有什么區別,但阮棲知道,那里嵌著一枚小小的芯片。
她抱著膝蓋,悶悶地“嗯”了聲。
她在這里最喜歡的,最親近的對象,并不是一個擁有喜怒哀樂的人類。
稚生抬起頭,稍微思索了會兒,按照搜索來的詞條,有些猶豫地張開了手,誠懇道,“主人要抱嗎?”
阮棲怔怔地看他,在稚生以為這個方法并不奏效的時候,突然朝前傾身撲過來。
她動作突然,稚生卻能預估她撲過來的角度方向,微一附身,把人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