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頌的確在接阮棲的電話，是羅雅君打來的。
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燕頌應了幾聲，是面對長輩時才有的穩重乖巧。
阮棲好奇地走過去，想湊上去聽聽，燕頌語調不變，卻把手機舉高了，無聲地跟阮棲做口型，“想聽？”
阮棲連連點頭，燕頌不言不語，把臉側過來，她立刻上道地踮起腳啄一口。
用的力氣有點大，“吧唧”一聲很明顯。
羅雅君頓了下:“什么聲音？”
阮棲捂住嘴，像個受驚的小動物。
燕頌捏捏她耳垂，話里帶笑，“棲棲醒了。”
阮棲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無聲控訴:你出賣我！
燕頌彎了下唇角，把手機遞到她耳邊，羅雅君知道換了人，立刻喋喋不休起來，大意就是天變冷了，要注意保溫。
家長里短的瑣事，阮棲聽她念叨得犯困，“知道啦，我體質很好的，肯定不會感冒。”
剛保證完，她就打了個噴嚏。
“……”
燕頌蹙了下眉，給她拿了件外套過來。
羅雅君:“還跟我逞強，今天風大你肯定被吹著了。”
她喊燕頌，燕頌把手機接過來，“阿姨，”
羅雅君說:“快給棲棲煮個姜湯，我跟你說怎么煮，她小時候就喝這個，很管用。”
燕頌異常聽話，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邊，按照羅雅君說的做。
阮棲扒著門框，覺得自己跟個保護動物似的。
她這還沒感冒呢。
羅雅君那邊有點吵，大概是阮昭又在鬧騰些什么，燕頌安靜地站著，從側后方看來，寬肩細腰長腿，大寫的誘人。
燕頌偏頭看見她，“過來。”
阮棲乖乖過去，被喂了兩口溫水，喉嚨舒服不少。
她被水霧熏得眨了下眼，“你知道我嗓子不舒服啊？”
燕頌“嗯”了聲，沒讓她喝太多。
“聽著有點啞。”
他垂著長睫，唇瓣貼著她的緩慢地蹭了蹭，安撫意味很濃。
“抱歉。”
今天風確實很涼，他又拖著她在外面賴了好一會兒。
阮棲摸摸他下巴，那里的牙印還沒完全消掉，“沒關系啦。”
姜湯很快出鍋，阮棲在羅雅君那里喝過，對這味道喜歡不起來。
然而喝是得喝的，她小口小口啜著，燕頌跟她一起喝，顯然也有些不適應這種味道，偶爾會蹙下眉。
阮棲摸出幾塊糖，剝掉糖紙一人一顆，“這是我媽的獨門手藝，現在你也學會了。”
她嘆氣:“我怕是一輩子都逃不開這姜湯了。”
燕頌彎了下唇，“阿姨很關心你。”
阮棲喝完最后一點，喝了兩口溫水漱口，“是啊。”
她托著臉:“我媽可疼我了。”
所以當時知道自己其實該姓燕的時候，阮棲也暗暗傷心了會兒，總覺得羅雅君是疼錯了人。
但其實從始至終，羅雅君都沒把她當外人過。
阮棲笑吟吟地補上一句，“你也很疼我呀。”
燕頌眸光安靜，被杯子暖熱的掌心貼在她頰邊，柔軟熨帖。
他慢慢彎起唇角，聲音是她熟悉的語調，緩而輕。
“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