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就應該我們工部的人去。
萬一救災現場發生了什么,也更容易解決一些。
老陳推薦工部員外郎郭瀟。
此子單水利,若是他前去救災,定能對當地產生最大的效益。”
聽他這么說,一直沒開口的刑部侍郎撇了他一眼。
語氣不急不緩的道:“此次派去的人,是去救災,又不是去抗洪。
要是真缺工匠,隨行帶著就是了。
何必單拿出來監管錢糧?
一旦修起堤壩,多耽誤放糧的時間?
以老臣之見……”
底下亂做一團,趙子恒的一句“你們都別去,我去。”很快就被淹沒在嘈雜聲中。
就像扔進池子里的灰塵,根本沒有激起任何漣漪。
景元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用手揉著發脹的額頭。
對底下人這些暗中爭奪,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沒一句聽進去的。
這些人,無外乎就是想提拔自己的黨羽。順便兒再發一發國難財大撈一筆。
他自然不能用這些人。
可手底下能用的人,也著實不多。
品階高的像陳閣老這種老臣,不可能送去那種地方。
別到時候千里折騰,東西沒送到,人先死在半道上了。
有幾個位置高的年輕臣子,卻全都占據朝中重要位置,景元帝根本不敢把人放出去。
一是朝中會亂。
二是很有可能半道就讓人弄死了。
至于他手底下的那些,品階比較低的人,放到這個位置上根本壓不住這些人。
還有可能半路被軟禁,甚至直接走失到地府晃一圈。
能不能回來也不確定。
最重要的是,一旦他放進去的人死了,那些錢糧必定都變成這些人養兵蓄力的資產。
真正落到他子民手里的錢,碰到心不黑的,說不定連百分之一都到不了。
碰到那種心黑的,說不定一文錢都發不下去。
上一批去賑災的人還沒回來,這一批就開始要錢糧。
要說這中間沒有問題,景元帝打死都不帶信的。
為了那些受苦受難的子民,錢糧不能不送,可這人選也得好好選。
景元帝拄著腦袋,坐在椅子上發愁,兩天的功夫,嘴上已經長了一圈兒都燎泡,大大小小的加到一塊兒,能有十多個。
這還不是讓他最發愁的事兒。
最發愁的事兒,是他覺得他好像有了幻聽。
他聽見他們家子恒,好像也吵吵要去。
一定是這幾天沒睡好,外加太上火了,所以才出現的幻覺。
那一路那么辛苦,而且還那么危險,他們家子恒絕對不可能要湊這種熱鬧!
景元帝在龍椅上坐著自欺欺人,就見有一個人影走到他旁邊。
下面還在爭吵的大臣,看見站在龍椅旁的兩個人,全部都閉了嘴。
場面剎時間就鴉雀無聲。
景元帝感覺到不對勁兒,一抬頭就看見自家弟弟那張放大了的臉。
嚇得頓時一個激靈,往后一退,死死的貼在了龍椅上。
不!不可能!他的寶貝弟弟絕對不可能來湊這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