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那么肆無忌禪的講話了。
總心里害怕的。
是啊,誰會不怕一個要自殺的人呢?
顧南喬腦袋倚著車窗,整個人不在狀態,眉眼間淡漠又清冷,眼睛眺望著對面始終車來人往的馬路。
斑馬線上。
她看到大人牽著小孩,等綠燈一亮,車輛都停了,才安全的走過去。
腦袋突然有些發疼,種種畫面從眼前一閃而過。
內心那種抑制不住的燥意和沮喪,沒由來的焦慮和抑郁,矛盾的情緒總是互相交織折磨著,無法擺脫。
為什么要那么做?
她認真想了想,找不到原因。
今晚的事情不至于能引起她情緒波動。
那是一種沒有理由的失控。
那一剎那的念頭,總是驅使她去不得不那樣做。
放空想想,其實沒有很想要活下來的理由,沒有留戀的事物,所以總是容易被操控,容易割舍。
顧南喬深呼吸,手往口袋一摸。
掏出了煙盒。
“咔擦——”火燭點燃煙頭,她壓制住輕輕發抖的手,狠狠的嘬了口,緩緩的吐出煙霧。
像是找到了情緒的依附品。
香煙,能讓她心安。
“車禍撞人的一般都是無辜走路的人。”她嗓音輕微嘶啞,語氣很平靜,“往往你越想要死的時候,車子越不會撞你。”
古星洲剛要反駁。
又聽得顧南喬輕漫道:“以前,我就被人拉著在大馬路上橫闖車輛,想要尋死,那些車子眼看就要撞到我了,可下一秒總能反應快速的躲開。”
“真分不清是誰好命了。”
“只是浪費我當時流的那幾滴淚。”
“所以我有經驗。放心,禍害遺千年。”
顧南喬半闔著眼眸,說起過往,她云輕風淡,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帶過,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可古星洲和古寺兩人卻聽得膽戰心驚。
以前是多早之前?
誰那么狠心,竟然拉著她這么做。
顧南喬這女人,是多么心狠又堅強的人,能讓她流淚了,她當時應該很害怕吧......
車內氣氛變得更加沉默壓抑了。
古星洲剛剛的不滿和責備瞬間都被打消了下去,沉默幾秒后,只能輕輕道:“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你別放在心上了。”
“以后別去想它了,就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顧南喬瞥了眼他臉上沉重的表情,輕輕一笑:“行了,別像個傻逼似的什么話都信。”
“我好困了,送我回顧家吧。”她抬手,打了個哈欠。
將一切粉飾太平。
古星洲沒好氣的刮了她眼,“天天都睡,我今晚怕是要失眠了。”
他啟動車子,打開了導航。
顧南喬笑的明媚,眼神暗送秋波:“失眠多難熬,要不跟我做做運動再睡?”
古星洲猝不及防,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咳咳!”
他面色漲紅,瞪著她,“你說什么呢!”
他爺爺還坐在后面,這女人怎么隨時變臉,還口無遮攔!
顧南喬玩味的瞥了眼后座的老頭,“他活到七老八十了,都快榨干了,還有什么不能聽?”
古寺老臉一紅,氣呼呼的指著她:“你這丫頭!我看看你活到七老八十那會,是不是都縮水了!”
古星洲:“......”
他都載了一車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