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從帆布包里拿出一個塑料袋,里面包著兩個拳頭大小的饅頭,而且看起來有些**,肯定不是今天剛出籠的新鮮饅頭。
徐雪莉目瞪口呆地盯著陳瞎子,看著他旁若無人地拿出那兩個冷硬的饅頭,放到爐子上烤。
她的表情,簡直像是見到了尚未開化的原始人。
徐雪莉終于忍不住了,問:“需要幫你把饅頭切成片嗎?”
陳瞎子搖搖頭,若無其事地說:“切成片,就沒有饅頭的靈魂了。”
“……”
徐雪莉無語,饅頭還能有啥靈魂?
陳瞎子的烤饅頭,真就是單純的烤饅頭,旁邊放著各種調好的醬料和燒烤料,他卻視而不見。
徐雪莉又忍不住了。
“大師,要不要幫你涮點醬料,或者燒烤料,也可以融化一小塊兒進口的上等黃油涮在饅頭上。”
陳瞎子依舊云淡風輕的搖搖頭,“饅頭就是饅頭,刷上醬料就像是一種出賣身體的叛變,抹上黃油就是東施效顰的二鬼子黃油面包,那就不是饅頭了,如果有大蒜,燒個蒜頭配著吃,那就更好了。”
“……”
你聽,這是人話嗎?
徐雪莉都無力哇槽了,嚴重懷疑陳瞎子故意整這些幺蛾子來惡心她。
燒大蒜配烤饅頭,那味兒……
徐雪莉想一想,都想吐。
陳瞎子卻嘆息一聲,“饅頭是正經的好饅頭,就是這爐子不是正經的爐子,火也不是正經的柴火。”
“……”
徐雪莉已經沒那么震驚了,懷疑陳大師腦子有坑。
“如果是土灶鐵鍋,鍋里燉著豬油粉條和蘿卜干,爐膛里燒著純天然的草木柴火,然后把這樣正經的冷硬饅頭,埋進剛燒出來的草木灰燼里,過上十幾分鐘再扒出來,拍一拍焦黃饅頭上的草木灰,掰一小塊兒嚼進嘴里,那才是真正的烤燒饅頭,人間至味,也不過如此了。”
徐雪莉聽得想笑,甚至想嘲諷一句陳瞎子。
但是,她看到韓總手里拎著一瓶老酒,聽著陳瞎子繪聲繪色的描述,眼睛望著爐子上那兩個饅頭,一副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瞬間也不敢開啟嘲諷技能了。
韓牧新有些激動地說:“大師,你也是農村人呀?”
陳瞎子倒也不忌諱,點點頭,說:“我小時候,能吃上一個這樣的白面烤饅頭,那都是一種奢侈,那種噴香的幸福味道,吃一次,絕對能記住一輩子。”
韓牧新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沒錯,小時候家里窮,平時根本見不到純白面的饅頭,我也就在生日的時候,有時能吃到老媽在爐膛灰里烤的饅頭,剛才聽你那么一說,我都饞了,真想再吃一次我媽烤的饅頭,可惜……”
子欲養而親不在。
韓牧新都不忍心再提了。
他深吸一口氣,然后認真地問陳瞎子,“能分我一個烤饅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