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嗯。”
江城把手里的畫遞給嚴明。
他轉過身,把坐在石臺邊的崔悲扒拉開。
兩具尸骨,一大一小,就這樣呈現在眾人眼前。
小的那具特別小。
“這副大的骸骨屬于成年男性,年齡在40-45的樣子,是畫家的可能性很大。”江城指了指石臺,“至于小的這一具,2-3歲,同樣是男性,但其渾身上下多處骨折,頭顱偏大,部分骨骼甚至呈現詭異的彎曲狀,這是一種很罕見的病……”
“什么病?”嚴明很配合地詢問。
“成骨不全。”江城面色沉凝,“我弟弟也有這種病,不能劇烈運動。”
“這……這樣說來,當初畫家的孩子并不是怪物?”
嚴明想起了網上那些傳言。
有人說畫家的妻子生了個怪物,不能見人。
“當然不是怪物。”江城搖了搖頭,“根據骨骼來看,畫家孩子的病比我弟弟更嚴重,必須每時每刻都被照顧著,如果稍有不慎,就會……”
“死亡?”
“嗯。”
江城輕輕拾起石臺上那枚小一號的頭顱。
這個頭顱的額骨部分有一個很大的洞,想來這應該是致死的原因。
正常的孩子,摔一跤會感到疼痛,大哭不止。
但得了這種病的孩子……
摔一跤可能就意味著死亡。
“那畫家是怎么死的?”嚴明問道。
“我也不確定,畫家的骨骼上沒有明顯的傷痕,有可能是內部的疾病,還有可能……心死。”
江城無法揣測一個精神病人的世界。
搬入古堡那些年,畫家到底是一直不正常,還是偶爾發瘋?
從整個古堡的畫作來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嚴明繼續問道:“江同學,那畫家出現精神問題的原因是什么?”
“嚴先生,就在你手里。”
“我手里?”
嚴明一愣,他手里只有這副素描的《椅中圣母》畫。
圣母懷里抱著一只貓。
江城看了眼崔悲,說道:“崔先生說說你的猜測。”
“噢……”
崔悲有氣無力地答應。
他指著嚴明手里的畫,用虛弱的聲音解釋:“首先,某些貓的嚎叫其實和嬰兒哭聲是差不多的,許多人在半夜聽到貓叫甚至會感到害怕。”
這個任務里,嚴明一直跟著江城。
他聽江城說了很多細節,此時瞬間就反應過來。
“崔兄弟,你是認為,畫家有兩個孩子,但第一個孩子他并不知情?”
“對。”崔悲點了點頭,“我的猜測是這樣的……當時畫家和他戀人都太年輕,可能都才剛成年,他戀人發現自己懷孕后,并不想打掉,就找了個借口離開,獨自生下孩子,但她一個人又無力撫養,堅持一段時間后,不得已把那個孩子送人了……咳……或許她會給那個孩子某個身份識別的物件……”
“或許在這期間,畫家曾找到過他戀人,還聽到了嬰兒的啼哭,但他戀人解釋說是貓的叫聲。”
“后來,應該是過了幾年,雙方都成熟了不少,并且已經結婚,妻子還是決定坦白了,我想應該是18年前……畫家得知自己有個孩子后,就開始精神恍惚,曾經的一腔創作熱情也消失殆盡,搬到了這個冰冷荒蕪的郊區古堡里,并且喜歡上了擬人貓的畫像……”
“直到15年前,畫家終于又有了孩子,這個孩子本應該是一個好的轉折點,但奈何天生有病,更是在13年前意外死亡,這時候畫家也跟著心死了……”
崔悲的聲音很虛弱,聽起來像是只剩最后一口氣似的。
他緩緩說完自己的猜測后,看了眼一旁的李回。
李回似是有些發愣,目光呆滯,不知在想些什么。
“兩個真相,畫家發瘋與畫家死亡,其實這一切跟那個女助手關系不大。”崔悲攤了攤手,“至于為什么后來傳聞是妻子發了瘋,我想那個傳聞本就是妻子自己放出來的,她不希望畫家的聲譽受損,當初剩下的兩位當事人,妻子與女助手……應該就在古堡內吧。”
制作寶藏的并不是畫家,而是有人根據畫家的遺言做出來的。
崔悲此時推導的真相,可能是對的,也可能是錯的。
但寶藏是真實存在的!
但并不是每個人都對真相感興趣。
劉思玉急忙問道:“那么,寶藏到底在什么地方?”
崔悲指了指嚴明手上那副畫,說道:“不是很明顯嗎,那就是藏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