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天醒來,她才發現,舞臺下的觀眾席,早已經滿是腐爛的尸體。
劇院外的天空是黑色的,宛若黑天鵝的羽毛。
無數尸體保持著前赴后繼的癲狂神色,定格在涌向劇院大門的道路上。
整座城市的人都是她的觀眾,于是整座城市的人都死了。
她覺得很孤獨。
于是她回到了冰冷的舞臺上,緩緩躺下,蜷縮成一團,任由黑色的羽毛覆蓋全身。
……
在顛倒世界的另一端,天空是白色的。
所有觀眾依舊活著。
這位天才舞者在表演時猝死,倒在萬眾矚目的舞臺之上,蜷縮成一團,渾身披滿潔白的天鵝羽。
后來,這位舞者被埋在了城市之外的叢林中。
再之后,她的故事就被遺忘了,只剩下一片被稱作‘黑天鵝夢境’的幻彩迷離的水晶叢林。
江漁在叢林中這幾年,見到了許多顏色的水晶,卻唯獨不見黑與白,直到她來到那片區域的核心。
她在這位蜷縮的舞者身上,看到了無盡的困惑。
像是每一次夢境中的抉擇一樣,這位舞者也在抉擇,但她始終無法從黑與白的糾纏中走出來。
許多天鵝湖的團隊,都喜歡讓一人分飾兩角,哪怕馬修·伯恩這類的男版天鵝湖也是如此,這對舞者的要求極高。
有人猜測過,這會不會導致舞者精神分裂。
但這些猜測與質疑在完美的演出面前不堪一擊。
“她是個沉睡的不朽生物,在她走出困惑之前,應該不會醒來了。”
江漁給出了那位舞者的實力。
與幽靈船隊一樣,在黑天鵝夢境之中,也有一位沉睡的不朽生物。
可以猜測,其余被發現的超大型禁忌區域里,可能同樣有這樣的生物存在。
在整片聯邦大陸上,還有許多未被探明的灰霧區域。
“纏上你的東西,確實可以算是一種詛咒。”江漁看出了江城的狀態,“以后如果有時間了,你可以親自去北方,去黑天鵝夢境走一趟,這份詛咒就會迎刃而解了。”
在那片幻夢般迷離的世界里,可以經歷自己的夢境,也可以探尋別人的夢境。
江城的內心足夠強大,他可以用別人的夢境錘煉自己。
正如《穆赫蘭道》的那句經典臺詞,經歷他人的噩夢也許比自己經歷的噩夢更加可怕。
“如果這份詛咒并不致命,那么爹和媽是因為別的事失蹤的?”江城想到了這一點。
“對,應該還有別的事。”江漁遙望遠處的夜空,“‘黑色舞鞋’任務的前兩個接取者,亞歷山大以及馬克·歐文,或許是為了躲避黑天鵝夢境的召喚才來到南大陸,但爹媽應該不是……如今他們都失蹤了……”
在南大陸的最南方,有兩個已經探明的超大型禁忌區域。
分別是‘彼岸花森林’以及‘遺忘沼澤’。
如果一切沒錯,那對不靠譜的爹媽,此時可能正被困在其中一個區域中。
但江漁現在并不想去找他們。
隨著實力的強大,她發現自己的記憶有問題,后來強行解開了一部分被封存的記憶,發現了有關江城的真相。
“明天跟我回奧德市,那里有你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