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毛山君震驚了。
之前他說話語氣改變,毛山君還以為是修煉功法特殊的緣故,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還是女裝大佬!
“不對啊,若是這么算來,你應該有四五十歲了吧!”
按照師傅毛山福的年齡推算,這人若是見過年輕時的董秦晚,最少也應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小阿悄猛地一愣,尷尬笑了一聲道:
“娼門中有保持容顏的秘法,所以我現在看上去年齡并不大。”
毛山君目光閃爍,點點頭似乎接受了她的說法。
小阿俏臉色旋即又是一黯,輕輕咳了兩聲才開口道:
“我少時是為男,現在卻是女子身。”
“我祖籍乃是西廣省瑤山地區,少時家窮,被父母賣到富商家中為仆人,去了之后才知道,這人專門購買長相清秀的男童,調教為……**,然后再賣上各貴人府上。”
“我受不了辱,一次很偶然的機會從那人手上跑了出來,后來就遇到了師傅,入了娼門,學了顛倒龍鳳**,才變成了今日這樣子。”
小阿俏將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似乎這些從來沒跟別人說過的故事吐露出來后,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至于這猖兵老爺,卻不是我請來的……”
有董秦晚的先例在,哪怕小阿俏說出來的身世再可憐,都無法確定其中的真實性,毛山君無動于衷,將周圍散落的鎧甲殘片聚在一起后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頭猖兵是自己從地府中逃出來的?”
“應該也不是逃出來的……”
小阿俏見毛山君面露不耐,不敢再賣關子道:
“五猖兵本是南湖省梅山法脈的看家本領,后來逐漸流傳到中土各地,被當地法脈融合,產生了很多不同的支脈,我師傅有個相好,就是瑤梅法派的傳人,我跟他算是老鄉,便纏著他學了兩手五猖法。”
毛山君拿出那塊刻著“猖”字的兵牌問道:
“我只知道地府有陰兵,這猖兵到底是什么來歷?”
“這您可算是問對人了。”
小阿俏精神一震,似乎覺得毛山君對這些猖兵的興趣越大,自家脫身的機會越多,眼中滴溜溜轉動兩圈后,賭咒發誓道:
“我張嶠以道心起誓,以下所言無半點作偽,只要您能放我一馬,今夜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絕對不會再找您麻煩!”
“傳說京城皇宮秘庫中,傳承著一本只有歷代皇帝才能觀看的奇書,叫做《玄皇本紀》,記載著上古時期軒轅黃帝的諸多事宜,后來被明朝末年盜門門主李玉堂盜出,從此分成數本,江湖九流各得其一,我娼門流傳下的那冊上正好記載了猖兵來歷。”
“據說上古時期,軒轅黃帝以九天玄女符令,將當年麾下戰死的將軍和士兵魂魄封印在冥界豐都鐵朝山上,賜予他們永生不死的能力,但換來的就是失去部分自主意識,只能聽命于兵符令驅使,從此成了在部分供奉軒轅黃帝道統中,偶爾使用的一支奇兵!”
“這支奇兵共有五路,因其能為愿主掃除邪魔妖鬼,取其勇武兇悍之意,喚作猖!”
“我用瑤梅法起山咒,嘗試召喚猖兵護法,卻沒想到請來的這名猖兵在施法結束后,并未按照常理一樣離去,而是逼我日日以精血供養,就這樣滯留人間,再也沒有消散!”
“原來如此。”
毛山君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那你再回答我最后一個問題,我便放你離去!”
似乎被她真誠態度打動,毛山君臉上掛起平常習慣性的微笑,笑容和煦無比。
停頓片刻后,毛山君將那塊猖兵牌遞到女子面前,好像要讓她再講解一番猖兵牌的祭煉法門。
“最后一個問題就是——”
“你到底是如何奪舍了這人身軀的?”
“瑤梅派的老前輩!”
小阿俏臉色巨變,背后血肉高高鼓起,似乎在醞釀著什么驚人變化。
但就在這時,一股幾乎凝成實質的神念幻化成一道尖刺,狠狠扎進女子頭顱!
下一刻,女子頭顱如同被無形之手捏爆的爛西瓜,紅白之物四濺紛飛,一道黑煙怪叫一聲,就向空中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