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琛戴上了面具,抬起頭,什么話也沒說,什么表情也沒做,只是一雙眼看過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靜了下來。
所謂社會地位,所謂財富,在這雙眼面前,絲毫不能給他們帶來安全感。
社會穩定的秩序,讓他們這些佼佼者一輩子沒經歷過危險,沒體驗過命懸一線的感覺,此時,被那雙隱在面具后面的眼一注視,就像獵物被危險盯上,基因里流傳了百萬年的求生本能,此刻瞬間被激發。
如果說之前關琛進來屋子后一動不動地站著,存在感薄弱,好一會兒才被人注意到。那么現在戴上模糊了五官的面具后,關琛的存在感反而強烈得讓人不敢挪開視線。
他們死死注視著關琛,關琛卻沒怎么看他們。關琛掃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和環境之后,慢慢走到落地窗邊,貼在墻后,漫不經心地瞥了瞥窗外,然后一點一點拉上窗簾。
這個過程沒人阻止,也沒人敢阻止。
關琛拉上窗簾,像是確認安全后放下了一絲警戒,然后才把心思放在房間里的人身上,繞到他們的身后,慢慢踱步,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們。
關琛的視線如有實質,陳導他們每個人都感覺自己的脖子上方三厘米處懸停著鋒利的牙齒,脖子不由泛起陣陣雞皮疙瘩,汗毛根根豎立。
他們不敢回頭。就像極危險的野獸在嗅著他們身上散發的恐懼,等待他們崩潰,誰先忍不住動,誰就先被咬死吃下。
走完一圈,關琛才重新站到眾人面前,用一種【很好,看來沒有蠢貨找死】的眼神,看著大家。大家頗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一些人還注意到,關琛那眼神里似乎又有一種失望,仿佛很是希望剛才誰能跳出來。大家不由感到更加慶幸。
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發出神經質的嬉笑,關琛只是用一個玩味的眼神,一個輕挑的嘴角,就彰顯了他的危險性。
房間里的所有人,已經成為了他的人質。
關琛震懾完人質,沒有再把精力放在待宰的羔羊身上,他瞥向房間里拿著劇本負責對詞的工作人員,嘴角慢慢綻開一個殘忍的笑容,像是等到了一個等候已久的老友,欣喜地拍手感慨:“終于見到你了,張神探。”
負責對詞的導演助理,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拿起劇本,磕磕巴巴地說:“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導助那糟糕的臺詞功力,把房間里危險的氛圍,一下子消解了。長桌后面的眾人才終于有了點【這他媽是在試鏡沒錯吧?剛才那是怎么回事?!】的實感。
陳導卻有些遺憾。從剛才開始,他整個人就完全掛在了關琛的身上。無論是觀察窗外,還是威懾人質,那種閑庭信步的感覺,體現的是強大的自信,和清醒的頭腦。
不同于之前演員的浮夸表演,關琛這種控場的沉穩,更具備著犯罪天才的說服力。
陳導現在只希望助理的對詞稍微靠點譜,不要影響到關琛的狀態,好讓他能再多看點關琛的表現。
“把槍放下。”關琛用手指了指地面,笑著說:“給你三秒鐘,不放下槍,我就先殺一個。”
導演助理慌慌張張地蹲在,假裝放槍。
陳導嘆了一口氣。
他的助理之前跟人對戲,不說專業,至少臺詞能說清楚。然而現在被關琛的氣場一罩,完全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