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企圖看到關琛的內疚,那他們簡直是癡心妄想。
關琛一會兒玩玩木人樁,一會兒跳跳蹦床,最后打著旁若無人地熱身,然后咻咻打起了沙袋。
正常人絕對不會這樣的……除了謝勁竹,在場所有人達成了一個共識。
所以看到了這樣自顧自玩得很好的關琛,大家誰也不敢上去說什么,唯恐被他抓住一頓痛打。
到了十一點,早上的課都結束了,武指、導演和制片,這些能說話的依然沒有出現。大家浩浩蕩蕩地走向食堂,去吃午飯。吃完飯后,大家已經徹底放棄了這天,睡午覺的去睡午覺,聊天的聊天,玩手機的玩手機,消磨著時間,散漫得像放棄了高考的學生在自習課上的表現。
唯有關琛像個尖子異類,在短暫地午睡過后,繼續投入訓練。
下午兩點的時候,終于有人站了出來。
站出來的是副導演。
他一邊讓攝像把機器開起來,一邊召集劇組工作人員,讓他們去提醒下午的課程馬上就要開始。
攝像打牌打到一半,驚訝地以為是導演即將現身。
結果不是。
“攝像機先架起來,我們假裝得到了指示,他們就肯動了。拍花絮,拍宣傳,拍點什么都好,總之不能再這樣什么都不干,得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做。”副導演說。
導演和制片的電話依然沒打通,但是男主角的經紀人們已經在動腦筋,準備把藝人拉去跑商演了。副導演心想,萬一導演想出解決辦法過來了,看到人少了一半,氣急敗壞起來那他們在場的這些人就玩完了。所以只能先讓演員們做點什么。
攝像深以為然,問:“讓他們做什么?”
“熟悉熟悉動作?”副導演句尾上揚,很不確定地說了一個建議。
蔡師父不見蹤跡,但他的那些學徒們沒走。幾個資歷大點的,之前就在給師父當陪練,應該是熟悉動作的。讓他們來教演員撐一下,應該可行。演員們哪怕沒能完全掌握,但至少記住了動作,等到蔡師父口頭指導也好,拍攝現場再指導也罷,都能輕松一點。
攝像覺得這個建議不錯,然后兩人分頭行動。
副導演找來學徒,學徒們起先不敢,被勸說之后,猶豫片刻就答應了。
攝像則招呼著手下,打開了攝像機,說開始拍花絮和宣傳物料。
面對著鏡頭,演員們醒的醒,放下手機的放下手機,總之還是給面子得聚了起來。經紀人和助理也被趕到了邊上。
訓練開始了。
副導演悄悄松了一口氣,以為事情順利地進行下去了。
沒想到,五分鐘后發現還是不行。
因為那幫學徒完全震懾不住演員。
演員問一句“為什么要這樣”,“能不能降低點難度啊”,“我想更帥一點”,那幾個學徒就木掉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攝像問副導,這下怎么辦。
副導演只能退而求其次,咬著牙說:“跑步吧!就算是跑步,跳個操,練個二十天體能,拍片的時候也能有點用處!”
就在他們擔心跑步會不會惹來這幫大爺不滿的時候,在角落快速做著俯臥撐,然后跳起身啪啪出拳打沙袋的關琛,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副導演靈光一閃,眼前一亮,提議道:“讓那個神經……讓那個謝勁竹的師弟來帶他們!”
攝像大吃一驚,說這會不會不太好。
“昨天把武指打成那樣,應該是懂武的……而且你看,”副導演指了指場館,除了謝勁竹,其他人都有意避開關琛,離得遠遠的。“誰都不想被這個人盯上,他應該可以老老實實讓大家跑步。”
攝像跟構圖個畫面打了半輩子交道,哪能看不出場館里那種微妙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