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怎么搞?”關琛期待達到這樣的境界。他多少也想試試看演個好人。
“首先多去見見世面。”張景生說,“對我們搞藝術的來說,眼界有時候比努力還要重要。”
之后再跑宣傳的時候,張景生開始帶著關琛,參加一些飯局和酒局。
同席的是些官員,權貴,富豪,其中還有一些這個協會那個協會、文化圈的人。
這種世面,關琛在上輩子有很多次機會去見。老大一直想把他培養起來,交托更多的生意,但關琛覺得那些無聊的事情會壓縮他練拳的時間,一直懶得應付,干慣了臟活,遇到麻煩就砍砍砍,殺殺殺,實在不適應面對臺面上的那些事兒。
坐在酒桌旁,聽著張景生和大佬們的交談,關琛心想,如果他當初能爭氣點,最后是不是就不會被拿去頂罪了?
張景生帶關琛來吃飯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在一些專做關門生意的私人會所,靠熟人邀請才得以進門,只報人頭,不點單。
這里不像普通的酒店。關琛之前在酒店吃完飯,要么去點餐區的水族館看魚蝦螃蟹,要么去后廚偷學廚師做菜的手段,要么抓幾個小朋友跟他們到空地里踢足球。
私人會所沒有水族館也沒有小朋友,后廚也不讓人進。好在這種地方人文品位很高,字畫藏品很多,足夠關琛打發時間。以前從來不注意這些東西,現在雖然還是不懂,但愿意去感受。
席間飯菜豐盛,好茶好酒都不便宜,但關琛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只喝純凈水,轉到感興趣的菜就搛幾筷子嘗嘗味道,不硬撐,也不抱著回本的心態專挑貴的菜夾。
大佬們應該是在默默觀察他的。他的表現也不知道在暗中過了多少人的第一關,突然有大佬開口跟關琛講,他跟一些大品牌廣告部的高層有交情,覺得關琛不錯,可以介紹過去。
在抽簽中倒了霉、陪同關琛一起來飯局的錢良義,剛還在副桌狂吃猛塞,聽到這話,立馬豎起耳朵,瞪大了眼睛。他們工作室對高端廣告代言實在沒什么辦法,想拿錢砸都沒有門路。如果關琛拿到高端代言,對工作室,對關琛,都是好事。
然而關琛的反應卻無比平淡,至于酒桌上的話更是聽聽就好。而且他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也不是笨蛋,知道對方這么好心,一定是有利可圖。現在電影沒上映來談廣告的,都是存著撿漏的心思,價錢必然大打折扣。跟人往來的時候,只要把錢一惦記,之后再想做什么事情,都放不開手腳。
所以關琛擺出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說他現在只對一種代言感興趣——官方授予的各種頭銜。比如反扒大使,反賭大使,反毒大使……最好是把各種稱號拿個一輪,“順利打入警方內部”。
大佬們無言以對,不是沒被人拒絕過,但第一次遇到像關琛這種需求奇怪的人。
張景生介紹關琛,說關琛是個對物質要求不高的人,以上那番話說得也都是真心話,有著樸素的正義感,很想為社會做點什么。
關琛點頭,表示正確。
大佬們笑著表示,可惜他們飯桌上喜歡聊物質的話題。然后一整晚,都沒再遞話給過關琛。
錢經理是個身段柔軟的人,回去的路上一直跟關琛說可惜了那個廣告,然后還擔心拒絕得這么直接,理由這么離譜,是不是惹得那些人不高興了。
關琛不怎么在意那些人高不高興,而且以他的經驗來看,那些白手起家能發財的人,脾性其實不至于很差,一點小錢是賺是虧都不翻臉,回頭有錢仍一起賺。“而且只是一個廣告而已,才多少錢。”
“我們工作室缺錢啊!”錢經理慘叫起來,然后咳起嗽來。
關琛知道錢經理一向偷奸耍滑愛裝病,但據邢云所說,這次錢經理好像是真的感冒了,前幾天錢經理似乎工作太過用功,睡在了辦公室,不小心著了涼,然而人倔,不肯去醫院,還咬牙堅持工作。職員們深受感染,第二天紛紛感冒流鼻涕。嚴重影響工作室發展的錢經理,就被提前塞到了關琛邊上。
“行吧。給你指一條明路。”關琛作為領導,決定給下屬一點獎勵。
“什么?”錢經理問。關琛音量不高,但簡潔有力,經常能給他一種下旨令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