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赟剛想懟回去,時候你算什么東西,管我們蘇家的家事。可蘇赟還沒有開口,這邊人群分開,一位看上去就很德高望重的大儒就出來了。
“是船山先生!”
學生中有人是認識這個教授的,畢竟在大明當今學界,馬恩的新學已經是當道,這位船山先生更是新學最重要的旗手之一。船山先生就是王夫之,因為他本就是儒士出身,演繹科學唯物主義這些哲學觀點的時候,就非常從儒學的方式出發,王船山的唯心唯物之變,解萬物聯系篇,還有包括跟傳統儒士的論辯,影響極為重大。
王夫之已經受聘于明華大學和順天大學,成為了一名哲學系的老師。盡管實際上兩個大學都沒有找到幾個哲學專業的學生,但哲學課卻是大學里所有專業的學生都要修的課。而且王夫之還是明華大學文史學院的院長,掛著明華大學副校長的名頭。
王夫之走過來,看到了白明修,先有點發愣,不過很快還是對白明修點了點頭。白明修也是一樣點頭回去。這倆人見過好多次了,也算是熟人。王夫之拿不準皇帝小子究竟是什么套路,所以這會兒沒有叫破他的身份。
蘇赟就算是個商人,那也是知道王船山的名頭,他當年也是沒考上功名才在家里安排下經商。但是讀書人都會對那些大儒格外憧憬,大明現在大儒怎么算都得算上這位船山先生,所以蘇赟是造次不得。
蘇赟剛想行個禮,王夫之這廂便開口了,他道:“大明國民受教育權是受到法律保護的,任何人不得以各種理由剝奪國民受教育的權利,哪怕是家長也不行。”
王夫之這話說得很平淡,但是在所有人耳朵里聽來,卻如驚雷一般轟響。
他這一說,蘇赟立即就不服氣了,“船山先生,您是當世大儒,天地君親師的道理不用后學末進給您提點。婉兮是我的女兒,她的主難道我還不能做了嗎?難道大明國法還能管著我管教女兒嗎?”
王夫之沒開口,白明修就先懟上了,他道:“你說的沒錯,大明律確保的國民受教育權,就代表你如果想要強行剝奪你女兒的受教育權利,那就是違法行為。給你講白一點,你不讓你女兒上學,就是犯法。”
蘇家帶來的這個婆子先是哈哈大笑起來,尖酸刻薄地叫道:“真是好笑了,怎么父親管教女兒就是犯法了?這是哪門子的玩笑話,你這小哥,怎地這般無賴。”
可是站在這的學生們、校工們都沒人笑的,因為念過高中的書,政治課就會把這個東西講得特明白——大明保障所有人受教育的權利。
蘇赟也是很有壓力,他叫道:“這算是什么惡法!違背人倫!”
蘇婉兮看到了王夫之和白明修都為她挺身而出,十分感動,她也有了勇氣,主動出來說話道:“爹爹,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女兒也是一個有主見,有想法的人啊!就算是姑娘家,但是并不比男丁差!女兒也想要念書,接觸更大的世界,學更深的道理,以后也能像男人一樣齊家治國平天下!女兒求您了,求您理解一下女兒!”
說著,滿臉珠淚的女孩子,盈盈地在眾人面前向父親跪倒,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你不孝,你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