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還能在大順有個很不錯的前程。
“殺!”
數千人發出的喊殺聲響徹都思兔河畔上空,讓那些驚懼的蒙古人心中寒意更甚。
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辦。
他們,只能跑。
“燒!”
吳汝玠將手中的火把毫不遲疑的甩進前面一座帳篷,繼而縱馬朝那些慌亂的蒙古人沖去,手中的長刀在對方驚愕眼神中砍出,“噗嗤”一聲,戰馬的沖撞力令得長刀勁道更足,一顆留有辮子的人頭眨眼間同主人分離。
血淋淋的一幕嚇得周圍的蒙古人尖叫起來。
吳汝玠聽不懂蒙古人叫喊什么,但他知道,尖叫代表著害怕。
“一個!”
心中默數的吳汝玠繼續揮刀砍殺,毫無防備的蒙古人同木頭樁子一般,接連被他砍倒六七個。
“燒!”
幾十名順軍探馬精銳不住往前沖刺,殺人,放火,所到之處除了一地的尸首,便是那一座座燃起大火的帳篷。
火光如同黑夜的啟明星,指引著更多的順軍將士向著都思兔河畔沖殺而來。
連日的行軍疲倦一掃而空,所有人都攢著勁如同一條條惡龍鉆進虎魯克寨桑部落的核心地帶。
到處都是砍殺,到處都是大火,到處都是驚叫逃奔的蒙古人。
威寧海,一百多年后,再次陷入火海。
.........
“阿爸!”
在少女吉日格拉絕望的目光和哭喊中,她的阿爸被一名呼嘯而來的騎士砍倒在地。
中刀的白音在地上呆呆的望著哭喊的女兒,他的半邊臉都被長刀砍沒了,他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他想爬到女兒身邊,可他的身子卻跟被寒冰凍住般,怎么也無法挪動一步。
恍惚間,白音有一種錯覺。
時空回到了九年前,地點來到了長城內。
一個抱著女兒的漢人女子趴在丈夫的尸體上拼命的呼喊,丈夫卻再也回答不了妻子。
體溫在漸漸流失,原本溫暖的身體很快在寒風吹拂下,變成一具發硬的尸體。
白音和同伴在那漢人的家中翻箱倒柜著,他記得他在那漢人家中找到了一口鐵鍋,找到了半罐子鹽,找到了兩床棉被,還有幾十枚銅板。而他的同伴則將那漢人家中所有的衣物都給打包了起來,說是這樣回去就能讓一家老小穿得體面一些。
有點讓人發笑的是,白音的同伴還將那家女人用的殘余脂粉也裝進了袋子中。
這家的東西雖然不多,但在白音和同伴眼里看來,卻是大有收獲。城中那些有錢的漢人家中可輪不到他們這些人去搜,但只要他們賣力些,多搜幾家,總能滿載而歸。
將找到的東西用棉被裹起放在馬背上后,白音走到那個死了丈夫的女人身邊,將她的女兒高高舉起,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草原上的規矩是只殺身高超過車輪的,但這里是長城內,是漢人的地方,草原的規矩不適用。
而且漢人實在是太多了,多殺一些不會是壞事。
做完這件事后,白音將那可憐的漢人女子拖進了屋中,因為女人拼命反抗,他氣的將女人的頭顱割下擺在一邊。
臨走時,他看到女人的手指上有一枚銀戒指,他便拿刀切斷了女人的指頭,將那枚銀戒指取了下來。
現在,那枚銀戒指被妻子收著,他準備等女兒吉日出嫁的時候送給她做嫁妝。
這才是一個好父親。
可是,他等不到女兒出嫁了。
時空回到真實的時候,白音對這個世界最后一幕印象是他家的帳篷正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