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君一席言,勝閱十年書。”
婚房外,竹林間亭中,未有再替新郎官擋酒的兩人,他們對坐鋪著墊子的石桌前,瞧來婚房這邊鬧喜。
夜色寒烈,寒風呼刮,亭中有爐火燃的旺盛,坐著此間飲酒,寒風襲入也不覺冷著,暹毅遲韶飲盡盞中喜酒,一雙清寒瑞鳳眼直落豪邁女兒家身上,于那些男兒中,她豪氣萬丈。
“諸位哥哥們心心念念,此番鬧喜無論輸贏與否,我與夫君都尋得一閑暇際,必叫諸位哥哥們志滿意得。”
放下此一言,蘇嬈也不用酒盞來,直接拿過已擱置喜桌上的一壇酒。
“至于今夜,柳家大哥哥,嬈兒的洞房花燭之夜你們可是攪擾不了的。”
新娘子若是被灌醉,確實是會攪擾了洞房花燭夜,可蘇嬈這位新娘子,想要灌醉她,除非她自個想醉了。
一壇酒,酒入腹,一口下去如飲白水一般,瞧來柳家兄長和軍中那些子弟們眼中,驚愕之余頓覺振奮。
他們并不覺蘇嬈此番不注重女兒家身份的行徑言語會有失女兒家的體統,為女子者怎可如此不系聲名。
一來,蘇嬈在瑯京之時紈绔乖張之名早已三國皆曉,二來,軍中子弟并不如世家子弟迂腐,這樣豪氣干云的蘇家女兒,更叫他們欣賞著。
“嬈兒妹妹竟是如此豪邁,我等豈可弱了去。”
一個個手中的碗一下放了喜桌上,也直接上了壇來,他們堂堂軍中男兒,豈可叫女兒家給小瞧了去著。
一時之間,酒氣彌漫了整個婚房之內。
后面那些世家子弟,更個個瞠目結舌,手中那拿的酒盞都有些拿不住的當啷掉了地上,內心一致驚駭一聲
“蘇家人,恐怖如斯。”
本還想著贏來了趣事好聽君一席言,可此刻,他們一個個只咽著口水。
顯然,霽月世子和蘇家小姐的洞房非他們這些文臣世家子弟可輕易鬧著的。
一個個默默撿起酒盞各自倒一盞酒,象征性的飲下,而后放下酒壇直接認輸的離開著,世子妃已有豪言,他們還是乖乖認輸得了,免不得真醉了酒鬧出糗來,丟了家族聲名。
世家子弟,紛紛認輸的溜溜離開,出了婚房內,被他們阻擋的視線也就更加開闊,那外室中已一壇酒入腹卻半點醉意都未爬上那嬌媚臉頰的新娘子,即便而今所著非他在戈壁關關府中所見一襲奪目耀眼之紅,乃獨屬于霽月世子的月華之色,可她自身之璀璨光芒并不會被遮掩。
“小妹與霽月走到今日,其實還為諸暹皇放手瀟灑,我敬諸暹皇一杯。”
暹毅遲韶之神情,寒眸之內并不遮掩他的情意,但此刻更多是祝福。
坦蕩的祝福。
舉杯,一盞酒,蘇二不知是真道謝暹毅遲韶,還是愛而不得,感同身受,他體會暹毅遲韶此刻的心情,雖真心祝福,可心底的情意也將永遠留著自己心中,任誰都替代不了。
“澹梁皇呢,那日宴席間與澹梁皇言談一場,澹梁皇與云瑯皇關系應不淺,本皇卻覺疏離如同陌路人,這一盞喜酒還是本皇敬著澹梁皇。”
不知暹毅遲韶是何用意,如此道出這么一番言語,三國天下,三國之皇之間無論哪兩國有貓膩,于另一國來說,都是不可不防備之國事。
若為心思淺顯之輩,暹毅遲韶之一席話,如何聽來都是這么個意思,可入蘇二耳中,是暹毅遲韶瞧明了他對云穆靖的那份臆想心思。
“澹梁皇,為男兒者,更為驍勇男兒,心有旁動確非自己可把控住,但心知無何結果,當該放下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