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你且忍著點。”
六皇子府,深棕色澤,院闊雄壯剛勁之勢。
臥殿內,云穆睿親自給云穆霄換藥。
“三哥,這點小傷不打緊的,只要父皇不再疑心三哥,六弟做什么都成,何況只是這點皮肉傷,我在軍營里被蘇二收拾可比這狠的多。”
云穆霄一點沒覺得疼,還轉動兩三下手臂給云穆睿看,他真不疼,三哥不必這么自責。
上完藥,包好傷,云穆睿才拍了拍云穆霄肩膀。
“此次之事,父皇與霽月世子在御書房內一番交談,父皇他定心明知曉,那兩個府牌多半也是父皇的手筆,所以我們必須要給父皇那么演一場。”
只有做一個有著仁心仁德的儲君,又有些野心,這樣的他才符合父皇的期許,父皇才會對他放下芥蒂與猜疑,相信自己的選擇沒錯。
他是最好的儲君,也會是父皇最滿意的儲君。
眉宇之間,皆是精睿。
“六弟,你且好好養傷,后續之事我來處理,你好好把傷養好了,還要參加春時三國交流會。”
一番叮囑,云穆睿離開才六皇子府,之后直去了丞相府。
車轍碾過冰面路段,發出細細碎碎的冰裂聲,行至南寧街的小巷內,云穆睿撩開車簾看了一眼,遠遠望去,見著那巍然的大將軍王府牌匾,其內晦暗,難以清明他此刻內心城府之深。
一息,放下車簾遮住他的視線,馬車拐彎駛進了丞相府那條街,最后停留在丞相府的正門前。
相府管家候在此。
如此白日里來丞相府,云穆睿一點沒有遮掩他的蹤跡,讓瑜皇知曉,知曉他前去找了姚丞相。
所言之事,以瑜皇那份心思,必然能猜到。
不是與云穆逸有關,就是與云霽與蘇嬈之間有關。
更甚者,最終目的不過還是為了蘇家兵權。
而此刻,嬈湘亭間。
水榭花廊內,輕風拂拂,小爐燃燃。
蘇嬈看著手中的艷紅荷包,緩緩蜷捏起柔荑。
“你終是思慮不周,倘若皇伯父對你蘇家有一點的鏟除之心,不需要何真相,你的這個荷包已足夠成為證據,成為你蘇家的催命符…”
一口抿茶,云霽淡色開口。
“我明白。”蘇嬈頷首,“所以才會出來那對農戶,無論瑜皇對蘇家做什么,最后我都會是被陷害,因為云落菱殺人是真,那對農戶雖是假,可云穆逸他不敢說,他若敢說,瑜皇必定會查,他對云落菱的算計就會被揭開,如此一來,他那些小心思,趙家必定不會再相助,一旦失去趙家支持,他也就完了。”
從上元節前夜時她知曉云穆逸竟想在上元節宴后毒.殺她,她便已安排好著。
在鑾天殿中,那個宮女故意弄臟她的衣裙,她便知出手的不止有云穆逸這一邊,云穆睿他們也在算計她,那她自然要順從他們的算計。
否則豈不是讓他們白忙活一場。
只是她沒想到云穆睿他們竟那般心狠手辣,竟是對舒貴妃的胎兒動手,以此來陷害她,更想以此事嫁禍給云穆逸,想讓她蘇家和趙家一同成為他們手中的兩柄刀刃,來替他們除去云穆逸。
她便臨時改變了后面的計劃,讓那太監提早動了手,又嫁禍給太子,又讓依影找來那對假農戶,讓云穆靖和云穆睿之間來個狗咬狗。
最后云穆逸還是順著她最初的安排計劃失了勢,而云穆睿那邊雖然得了便宜,可他們都做了些什么,那劊子手他自然已是清楚明白,這一顆疑心的種子也便是種在了他的心里。
那么等到下次再生出事來…
“看來倒是云霽過多思琢了,蘇小姐之心思比之云霽不遑多讓,身為女兒家,倒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