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安安靜靜的在原地不動,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天上飛雪。
在天要亮時,這個靈力波動才停止,她身體一輕,那個禁錮著她身體的力氣也隨之消失,人也從樹干之中跌落出來。
當自己輕飄飄落在雪上,在下了一晚上的白雪上沒有一絲痕跡時,明月知道自己恐怕又靈魂出竅了。
看著天上不再是被雪映襯的顏色,變成了正常黎明時的樣子時,明月回頭看了一眼那棵樹,轉身回了屋子,跑回自己體內。
與上次昏睡不同,這次明月一回到體內便醒了過來,她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穿好衣服鞋襪,裹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到了院子里。
開門時有些困難,因為怕門漏風,徐娘子在門外掛了一層比較厚不知道用什么做填充的簾子擋風,再加上下了一晚的大雪,這雪厚的高出了門檻,使得推門更是艱難。
外面的天已經變成了深青色,比起平時黑夜里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卻是亮了不少。
裹緊了身上的棉衣,明月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院子中間的那顆樹走去。
雖平時她也能看到這顆樹的不尋常之處,但她以為,在她眼里就沒有尋常的東西,所以這不尋常也見怪不怪了。
將重新貼在剛剛的位置上,與之前不同的是,她感覺到了樹干冰涼粗糙堅硬的手感。
那原本如墨色流動的線條淺了一些,在她手貼上去時,那墨色流動的線又規律成一點,就是她手心覆蓋的位置。
它,這棵樹,在回應她。
這是很奇妙的感覺。
她少與人接觸,也沒有動物,院子里除了這顆大樹,便是鋪了青石的地,很少有野草能透過青石磚長出來。
如今這顆自她記事起就存在的樹,卻在回應她。
之前她也無數次觸碰過它,卻沒有這種異象產生,這一切的變故,是念過那個口訣之后。
那些靈氣不再對她既親近又躲閃,還會指引她回家,觸碰這顆樹時也有了反應。
或許,這棵樹其實并不是回應她,而是在回應有靈氣的東西。
而她念了那個口訣之后,靈氣進入身體,所以她身上能被感應到靈氣,它才會回應她。
不過明月卻不敢再輕易的對它念口訣了,那種痛苦她還是怕的。
徐娘子起來準備去廚房做飯時,就看到明月現在院子里對著一棵樹發呆,嚇得她連忙把明月拉回了屋子里。
心疼的搓著明月已經有些凍得通紅的手,徐娘子抱怨道:“這死冷寒天的,凍壞了身子怎么辦?”
明月笑了笑,依舊是搖了搖頭。
沒法說話,她想說她不是瓷娃娃,身體也并不虛弱,但意思復雜,她表達起來太費勁,就算了。
捧著明月的小臉,直到不再冰涼,徐娘子才把她塞回被窩里。
“我去燒火,等屋子熱了再出來。”
明月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
徐娘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在乎她了,從小到大但凡是有一點磕了碰了都不得了,夏天怕熱著,一天不干別的就給她扇扇子了。
冬天怕凍著,這火基本上是不會晝夜不熄,就算是半夜也會起來看一看,生怕天冷凍著她。
有時候明月覺得她累,想讓她休息休息,徐娘子不肯:“這不算累,我整日除了照顧小小姐外,旁的也不用做什么,就衣食無憂的,比起之前…算了不說那糟心窩子的事兒了,如今借著小小姐的光能過上這日子我已經很滿足了,小小姐本就應該是穿綾羅綢緞,吃錦衣玉食的大家閨秀,如今在這鄉下吃粗糧穿布衣,還要躲著人不能出門,已是天大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