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往后退了幾步,卻覺得眼前一花,周圍景色驟變。
她剛剛還站在院門外,如今卻是進了主屋,手中好像還端著什么。
燭光透過鏤空的燈罩燈影搖曳,她低頭一看,手中銅盆之中水倒影出她的臉。
不,那不是她的臉!
明月心中大駭,這張臉她憑借著微弱的映射看的清清楚楚。
灰白色的臉,眼大而無神,眼眸之中黑氣濃郁,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這一眼看下去,要是擱在平時明月別說拿著銅盆了,估計站都站不穩,但此時更為詭異的是,她手中緊緊握著銅盆,而自己則像是個柱子一樣,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
就好像,就好像身體不是她自己的一樣了。
“王妃娘娘,得手了。”
嘴一開一合,明月仍舊是聽不見任何聲音,但她偏偏能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明月這才注意到坐在床邊的那個女子。
那女子懷抱著一只白毛異瞳的獅子貓輕輕撫摸,鳳眼微瞇,身材豐盈曼妙,此時已經卸了妝面,未施粉黛,卻絲毫不影響容色,反而是如同懷中貓一般慵懶迷人。
這王府自然只能有一個王妃,但面前這女子并不是李瑾瑜。
那女子聞言心情極好抱起懷中懶洋洋的貓咪親了一口,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那個賤人這次小產過后恐怕沒法再有孕了吧。”
女人丹唇輕啟,語氣溫和,但偏偏看的明月不寒而粟。
“回王妃娘娘,這房子是奴婢家那邊的偏方,別說再次有孕了,恐怕以后就連做那事時也會痛苦不堪。”
她回話時仍是規規矩矩的低著頭,明月清楚的從倒影中看到她的表情變化。
她的嘴角越裂越大,直到裂到耳根處。
有獻血一滴一滴悄無聲息的滴在水盆里,卻沒有一絲波瀾泛起。
銅盆中的清水很快被染紅,那盆水逐漸變得鮮紅,也越來越越近,直到她的視野被紅色覆蓋。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讓明月有些范圍,血色卻隨著這股味道慢慢褪去。
眼前的屋子又變了變樣子,連時間也從夜晚變為了黃昏。
情景又不一樣了。
李瑾瑜坐在那女子的床前,正眼瞼低垂,認真的削著一個蘋果。
而明月之前看見的那個被叫做王妃的女子此時容光不在,還長了不少白發。
她原本身材極好,此時卻形容枯槁,鮮艷的朱唇也沒了血色,面色蒼白如紙,眼眶凹陷,卻仍舊死死瞪著眼前的李瑾瑜。
那眼中的恨意讓她如同瘋子厲鬼般,看上一眼便讓人心驚膽顫。
只不過李瑾瑜不怕,她慢悠悠的削好蘋果,纖長白皙的手指穩得很,沒有一絲顫抖。
她似乎不擅長削蘋果,只削了一半便放棄了,隨手扔在地上。
那削了一半的蘋果滾了幾滾,削好了漏出白色果肉的那面又染上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