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穩穩地將她扶了起來,深紅色的袖子讓明月一愣,她抬起頭,與一雙淡漠的對視。
他似乎沒有什么情緒,卻與川不同。
川的平靜來源于記憶缺失,而他像是看透了一切,變得如死水一般。
周圍的人都看著這一幕,卻沒人敢討論,直到紅袍人離去,才四下嘩然。
李瑾瑜對于這個狀況卻很滿意,她讓下人帶著明月去國師府。
剛剛紅袍人說的很簡單,他的徒弟,不立規矩。
但凡是住在京城的都知道國師府這個特殊的存在。
受皇室尊敬供奉,卻不受管轄,即使是做了什么,都不會被治罪。
這樣一個地方,很多人擠破頭都想進,卻沒有門路,因為國師府只收徒,若是誰能被看上就是一步登天。
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收徒標準,下到平民乞丐上到達官顯貴,都有可能,卻更讓人摸不到頭腦。
而國師上任十多年,容貌未有絲毫改變,身上的紅袍也一直穿著,卻也不見臟污,這點更是讓人趨之若鶩。
國師府收過幾次徒弟,卻也沒有弄過什么收徒禮,這次不僅是第一次,少言寡語的國師竟然還難得的為了新收的徒弟表明了下態度。
這說明就算是明月當眾殺人,國師府不怪罪,那皇室也不可能治罪了。
雖只有四個字,但這四個字的重量可是比皇室的免死金牌有用的多。
坐在轎子上的明月卻什么也不知。
手中的素色帕子被她攥的有些緊,對于將要面對的這個國師師父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給她的壓力著實不小。
這跟李瑾瑜不一樣,李瑾瑜在別人面前是王妃端莊威嚴,但私下里接觸卻很是溫柔。
而這個身著紅袍的國師,在第一次在井邊見到時,明月就被他鎮住。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能敏銳的察覺到,他并非普通人。
下了轎子,這回沒有仆人跟她進國師府,跟在轎子旁邊的婆子用口型告訴她,平日里國師府不允許外人進入,所以她只能自己進去了。
明月猶豫了一下,還是自己進去了。
給她開門的還是那個叫莫嵐的少年。
國師府的大門看起來很沉重,但他卻隨手一拉一推輕松的就能開門關門。
今天明月身旁沒有仆人侍女的,莫嵐的膽子也大了一些,他好奇的看著明月的側顏,只覺得沒有見過比她更好看的姑娘了。
“你叫什么名字。”
莫嵐問,卻沒有人回應。
他有些失落,難道大戶人家的小姐,都不愿意理人么?
失落歸失落,莫嵐也沒太在意,領著明月就去了國師安排好的地方。
那是一間西側殿的耳室,耳室不大,里面卻顯得有些空蕩。
一張紅木桌上擺著一個擺件,那擺件就占了桌子的一大半。
那是一面像是鏡子又像是水的東西。
跟平時用的銅鏡不一樣,這鏡子能更清晰的照應出人的面容,極為清晰。
如果這鏡子夠大,能照到全身,那便像另一個自己站在那里一樣。
明月也是第一次這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樣子。
“莫離師叔說了,先讓你…師妹測試下靈根。”
兩個人并排而行,明月之前沒有看他,這次知道他在說話,還是因為那太過清晰的鏡子映襯出兩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