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出來。”
江硯把臟床單拿到外面去前,看著亦步亦趨要跟出去的甄白,他兇巴巴地這樣說。
“不嘛不嘛……”甄白忍不住地哼唧起來,但面前的少年不為所動,甚至無比冷漠地拋出去一句:“你要是不聽話,我會把你丟出去,到時候如果有愛吃兔子肉的人抓住了你,我可就不管了的……”
聽到這兒,甄白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她只好吸溜吸溜鼻子,委屈巴巴地改口:“好好,我不出去。”
江硯收回滿意的目光,扭身出去后他忙揉了揉自己的臉,差點沒忍住敗在兔子精的撒嬌下。
江老四房間里的被子也有一段時間沒洗過了,江硯順便把他的被單和床單都換扯了下來,給他鋪好干凈的換上后,江硯扶著人小心地坐下,和他叮囑著事宜:“今天我要去城里一趟,中午的飯等會我會臥在鍋里溫著,你要起來時千萬小心些,走慢不要緊,要走得穩當才好……”
江老四正睡得朦朧,被江硯叫起來換了床單,這時候還想再睡,最不耐江硯還在這里絮絮叨叨的,于是連忙揮揮手,敷衍道:“好,去吧去吧。”
江硯拎著床單丟進了院子里的洗衣桶里,折身回去把江老四的茶杯倒滿了水,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里。
屋子里,蠟燭沒被點上,太陽漸漸升起后,照進來的光就淡了些,屋子里沒那么亮堂了。
“小白?”
江硯輕輕叫了兔子一聲,可回應他的卻是一聲抽搭。
聽見這響聲,江硯給嚇了一跳,他忙兩步走到床邊,坐在床上裹著換好的被子的兔子精,正低著腦袋,聽見江硯回來的動靜,她抬起了紅紅的眼睛,指控似的看著他。
“要出去!要出去!”
甄白不哭了,一張清媚的小臉上都是惱火的神情,仿佛江硯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一般。
看得江硯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他抬起雙手表示投降:“安靜,你安靜下來我們好好說。”
兔子精果然閉嘴了,她的眼睛盯著江硯不放,似乎是在說他要是出爾反爾,她就大聲尖叫起來。
江硯摁了下隱隱生疼的眉心,理智地給她分析:“你現在雖然已經是人的樣子了,可你……連路都走不大好吧,該怎么出去?”
他從甄白一開始變成人形就摔下了床,到后來她一直窩在床上沒下來過,還有剛才他換被單時讓兔子暫時下來,甄白卻站得搖搖晃晃都可以看得出來——這只兔子精可能連路都不會走。
很快的,江硯話剛說完,他就從少女眼里找出了一絲驚訝,似乎是在說他怎么知道這事兒。
江硯皺起的眉頭輕輕松了下,這只兔子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單純得很,根本不需要他深思多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