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逼迫下自己,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大的潛力。
就比如何安,頭暈目眩,遍體鱗傷,仍然能依靠意志一次次站起,撲向那團已經模糊的身影。
然后被再度擊倒,受到更重的傷,變得更近昏暗與暈眩。
最終,不知道是第幾次。
何安倒地后陷入無邊的黑暗。
這里沒有光,沒有聲音,也沒有觸感。
仿佛身處靜謐幽深的海底,也仿佛已化作宇宙的塵埃,無聲無息的飄蕩在無垠的空間內。
失去了所有的感受,也失去了對時間的掌控。
何安不知到底在這里多久,也許只是剎那,又也許是長達幾萬年的光陰。
終于,在良久的黑暗中,他聽到了一個聲音,從一句嘆息開始。
“哎,何安。”
這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充滿調侃又仿佛帶有一絲久經歲月的哀傷。
就算終于聽到了聲音,何安依舊緊閉雙眼,似乎已習慣了這里的寧靜與安詳。
可聲音卻直接在他腦內幻化成型,變成了一具人形光影。
面容上無眼無鼻,僅僅顯露出一張微微裂開的嘴角,讓人知道這是在‘正對著’自己。
“你到底是?”直到現在,何安才開始正視這個自小就伴隨自己的存在。
看著眼前的光影,他終于從長久的自我否定中清醒過來,發覺這聲音是真實且獨立的存在,并不是妄想或是自己的第二個人格。
而一旦認清現實,過往與這聲音相伴的點點滴滴如涌泉版噴薄而出,大量的記憶碎片沖刷著何安,讓何安從短暫震驚中平靜下來。
無需聲音開口,何安自己就給出了答案。
“我知道了,你是我的朋友,伴我一生的同伴。至于你的身份,不管是宇宙人、未來人或著是超能力者都不重要,有這一點兒就足夠了。”
聽到答復,光影停頓片刻,隨即咧嘴露出笑容。
在它的笑容映照下,整個漆黑深邃的空間逐漸泛起光芒,從冷如皎月的白光,猛地轉化為仿佛永恒烈陽般的金色光輝。
萬丈光芒騰空而起,耀眼的光輝充盈著世界,刺激著何安讓他最終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那片再熟悉不過的天空,潔白無云,有微星閃閃。
而現在,女孩的哭喊聲、刺鼻的血腥味、還有從后背地面上傳來的堅硬冰冷的觸感無比清晰地漫布何安全身。
到此為止,他已完全從暈眩中清醒來過來,甚至經歷了剛從的沉眠,何安感覺自己的某些思路被貫徹打通了,要比以往更加清晰地感受這個世界。
‘除了力量,我的意志已經恢復。’
伴隨著月華的哭喊聲,何安幾次掙扎站起,可他那一身傷痛還真實存在,并未因他頭腦的清醒有絲毫的改變,幾番掙扎不成,何安只能無力地向天空,向那還微微閃動的星辰舉起了手。
這里距平安車站并不算太遠,但平安站本身就是條偏僻的小道,道邊僅有的兩處小區,因拆遷通知的原因住戶早已搬的一干二凈,除了半小時一趟的二十二路汽車,這里少有人來。
也就是說眼下能去救援月華的,只有何安。
但能救何安的又會有誰呢?
茫然間,虛妄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