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駱濤都忙碌在人來送往繁雜的交際中。
天際剛蒙蒙亮,天空中就飛過一群,數群的鴿子,腳上還都帶著哨子。
伴著它們的足跡,哨聲響遍整個京城。
這就是京城人的鬧鐘,京城這座老城也在這陣陣鴿哨中蘇醒過來。
看著它們自由自在的飛翔,駱濤真是羨慕的很,可想到它們的鴿生及結局,不得不感慨,還是做人好啊。
做人這一生縱然有太多不如意,但也比那些不會言語的飛禽走獸強。
就比如籠中養著的幾只畫眉,自從來到駱家,好家伙,就再也沒有飛出去過,它們見過最大的世面就是看過后海的水。
駱濤這吃過了早飯,沒事就貓家里待著,飭弄一下院里的花花草草,花鳥魚蟲。
看著特不正經,像個前清的八旗子弟,近著就是京城胡同里退了休的大爺。
玩這些玩意兒雖然有紈绔子弟的樣子,但是人要能守住了本心,這些個玩意兒也就頂多算是個愛好,陶冶情操。
但能守住本心的這世間也就那一兩個明白人。
所以說干什么不管是失敗或成功,人都要先守住本心,真當沒了本心,人也就成了一切它物的奴仆,任其擺弄。
正喂鳥的駱濤,見蘇桂蘭從北房出來,還特意穿上了朱霖年前給她買的貂皮大衣。
駱濤放下鳥食,走了過去,嬉皮笑臉道:“媽,今兒怎么了這是,倒飭的這么漂亮。”
她飄了駱濤一眼,帶著笑意,看著就知道她今兒的心情是個大晴天,就是不說,駱濤也明明白白。
兩天前舅舅蘇平來了信,言說今兒下午他們一家子就到京。
蘇桂蘭聽到這信兒,這兩天那可以是高興的沒了譜。
做什么事兒,臉上都帶著笑,做什么事兒啊,也都帶著迷糊。
“你小子,今兒這嘴倒是抹了蜜,我聽著順耳。”她說著話還用手撣了一下貂皮大衣的領肩。
“這回兒你可算辦了一次正經事。”
“這不都是應該的嗎。”
駱濤也是孝順孩子,給老娘蘇桂蘭整理了一下貂皮大衣,“媽,您老穿著這一身就是好看,怎么看怎么覺著,您老就是出自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被駱濤這么一說,她看了看自己這身,也感覺有點別扭,“是嗎?剛開始穿的時候也感覺不好。
都怪你小子,老了老了吧,還沾了一身資產階級小姐的毛病。”
她眼睛疑惑的看著問駱濤,“要不脫了?”
這話把駱濤逗樂了,這老太太可是太有意思了。
“媽,您老可是真有趣兒,咱又不偷不搶,也沒有壓榨勞苦大眾。
掙的每一分錢,都是干干凈凈的,買幾件好衣服穿穿怎么了。
我剛才那話是夸您呢,您老怎么就這么愛胡思亂想。”
駱濤這錢干凈不干凈,先不下一個死論,人生還長,可走呢。
她先板了一下臉,隨即又笑了,“你媽我還沒有老糊涂,還聽不出來好賴話。
穿著,打死都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