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隨著月光不作任何聲張悄然離去。
連屋檐下那盞二十四個小時不眠不休的宮燈都沒有發現。
次日,卯時。
昨兒夜的月兒,還沒有消失離去,只不過從東到西換了一個方位,又,再不復昨兒夜的皎潔。
在清晨的寒霧里若隱若現。
以待東邊的朝陽升起,循環著一年一日的輪回轉替。
胡同巷里,嘈雜聲響起。
有人穿著秋褲瑟瑟發抖,催著茅房內出恭的磨嘰;有人抽著煙在門口,望著朝陽修煉那氣功;有人叫嚷著騎車剛從自己眼前遠去,賣豆腐腦的小販。
也有人在睡夢中聽著胡同里發生的一切,突然被驚起。
聽,那【吱~~】的開門聲。
能聽出這扇大門曾經承載著的輝煌,也能聽出這扇大門被寒冷長期包裹,木頭的紋理發出的呻吟。
當朝陽普照大地,寒氣從地下沖破層層枷鎖,慢慢升騰,如云霧。
濃一點的還會裹著晨光,利用光的波動,映射出無數個發亮又不是實質的光點,在空氣中飄蕩。
百花小院。
也迎來了新的一天。
從小十月朗朗地讀書聲開始。
從小丫頭睜開美目,叫醒駱濤開始。
“不許鬧,爸爸哄著你睡覺好不好?”
駱濤半迷著眼睛,望著在被窩里一點不老實,翻來覆去的小丫頭。
她把被窩里難得的熱乎氣,全都給折騰沒了。
冬季,不能等到太陽高高掛起,因為這時候的被窩像是著了魔,熱乎氣也不知道怎么了,變的很少,一點都沒有昨兒夜里暖和。
小丫頭現在是一門心思想著在被窩里調皮,哪里有絲毫睡意。
睜著她那雙圓圓的大眼睛,撅著嘴對著駱濤的老臉就是一陣吹風。
涼意陣陣,唾沫紛紛。
駱濤閉著眼睛趕緊捂上她的嘴。
威脅她道:“再調皮,我就把你賣了換糖吃。”
小丫頭一點不怵,雙手扒開駱濤的手,看著駱濤困意十足的模樣,笑的別提多燦爛了。
“我才不信呢,爸爸最愛我了,要賣也要賣哥哥,是他吵爸爸睡覺。”
她貼著駱濤的頭,告著哥哥的黑狀。
駱濤發著冷笑,眼睛是一點也不愿意睜開,“你哥哥那是讀書,以后要上大學的,……那像你個小笨蛋,學什么?什么不會,吃飯倒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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