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邦大人,莫不是覺得白仲沒有再揮出一劍的力氣了?”
蔡澤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眼中滿是凝重:
“白仲將軍自然還能揮劍。
但是,應該揮不出剛才那一劍了。
藏劍之術,威勢自然在‘藏’字之上。
白仲將軍之劍,既已示人,怕是也難以盡顯藏劍之威。”
白仲微微皺了皺眉,轉而笑道:
“那相邦大人,盡可來試上一試!”
蔡澤神情肅然,頭頂文柱光輝大作,袖袍輕揮,文柱攜撼山之勢傾軋而下。
幾個金文大字斑斕璀燦,脫離文柱。
分壓四面八方,將白仲困于其中。
白仲眉頭微皺,身上穴竅似有神明低頌,手中止戈劍錚然出鞘。
驚鴻乍現,仿欲割裂蒼穹。
劍意龐然傾瀉,但是很明顯,這一劍,沒有之前那一劍驚人。
蔡澤心中暗出一口氣。
自己賭對了!
也是,白仲如今的年歲,踏入二品境界已然極為驚人,世上罕見。
如果真的揮出的每一劍都如之前那般,就著實有些不講理了。
伴隨著蔡澤同白仲出手,戰局再啟。
但是這一次,李順致一方的諸多文官很明顯陷入了劣勢。
那些墨修都不知道此時自己到底應該做些什么。
李順致身后的兇獸虛影威勢嚇人,但是李順致同王子淵交手始終有點憋屈。
兩人雖然都是法修,但是走的路子并不盡然相同。
李順致主修之術盡在自己一身學問凝聚的獬豸(xièzhì)之上。
獬豸,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牛尾,類似麒麟,全身長著濃密黝黑的毛,雙目明亮有神,額上通常長一角。
其能辨是非曲直,猶能壓勝邪佞之人。
但是李順致身后的這只獬豸似乎對于王子淵不太感冒,每次撲咬都是有氣無力。
幸虧王子淵似乎也在剛剛蔡澤與李順致的聯手之下,文氣消耗了不少,此時也只是堪堪壓制住了李順致。
看著眼前的景象,贏柱的臉上攀附上一抹笑意。
仰頭看向高天之上,同天人對峙的老人。
此時,九天之上的景象如同凝固住了一般,但是卻又一股玄而又玄的氣機在陳鴻與元暑之間盤旋蒸騰。
而在陳鴻的身側不遠處,還有幾道身影矗立。
是那幾位王宮中的供奉。
“玄機道長,那道陣崩滅了。
我等,不去守護王上嗎?”
為首的老人身后,一位供奉輕聲開口。
名為玄機的老人,目光閃爍,看了一眼高臺上的景象,立刻分辨出來了場上的局勢。
隨即看向陳鴻道:
“陳鴻道兄,這天人.....”
陳鴻揮了揮手,沒有言語。
隨即玄機道人立刻帶著那四位供奉向著高臺之上趕去。
元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
“就你一人,莫非真覺得能拖住本座?”
陳鴻沉聲道:
“你大可以試試!”
元暑搖了搖頭:
“本座其實很好奇,你是因為什么從一品境界跌落,又是如何茍活了下來。”
陳鴻目光冷然:
“死人,其實不需要知道的這么多。”
元暑的眼中閃過一抹怒色,抬首直接擒了過去:
“大言不慚!
當真以為窺見樓中風景,便足以與本座相提并論了嗎?!”
陳鴻冷笑道:
“一具茍延殘喘的分神而已,若是本尊前來,老道士還要敬你三分。”
說話間,一束銀色匹練從陳鴻的身上傾瀉而出,直直射向了那遮天蔽日的大手。
虛空生震,大手翻飛而去,元暑的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但是看了一眼陳鴻微白的面色,嗤笑出聲:
“原來跌境之后的道傷還未曾好,你是如何敢如此大話連篇?!”
身后金色鎖鏈哄然震動,直接向著陳鴻席卷而去。